“請他進來!”始畢說了一聲,又向眾人道:“都回去休息吧!骨咄祿和康鞘利留下即可。”
“遵命!”眾人起身行一禮,一起離開了偏殿。
片刻,頡利可汗疾步進入偏殿,上前深施一禮:“參見大汗。”
“自家兄弟,不必多禮。”始畢可汗很是親近的說道:“隨便坐吧!”
“是!”頡利可汗找個位子坐了下來,說道:“我來找大可汗,有一個問題想提一下。”
始畢可汗說道:“有什麼問題,儘管直說。”
“大可汗,我在汗庭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長此以往,勢必為隋軍察覺,未免壞了我們定下的大計,我打算今天前往南牙帳。”說著,頡利可汗動情看著兄長,顫聲道:“這一別,也不知何日方能相見,所以我想請大可汗和幾位叔叔小酌幾杯,不知可否?”
“喝酒?可!不過我和叔叔們熬了一夜,都要休息一下,我們中午再喝吧!”始畢可汗目光閃了閃,示意康鞘利上前給頡利可汗斟上一碗奶茶,見頡利可汗喝了一大口,笑著說道:“咄苾你來得正好,你也知道我們精銳之軍嚴重不足,方才骨咄祿提出一個建議,即是讓你派三萬精銳北上。”
看了咄苾一眼,繼續道:“隋朝和俟利弗設如今都以為我們分道揚鑣,如果你這三萬大軍打著攻打南部汗庭的旗號北上,他們雙方自不生出懷疑之心,而你這支軍隊到了中途,折道向西,突然襲擊俟利弗設軍的西部,定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你看如何?”
頡利可汗心下暗喜,這是他根據始畢可汗後力不足而定下的計劃,目的是取得始畢可汗的信任之後,讓這三萬大軍迅速控制南部汗庭,並由收買過來的骨咄祿提出、康鞘利附和。
他壓下心中激動,笑著說道:“大汗有令,自無不可,不過三萬只怕不夠……”
故作沉吟半晌,建議道:“不如這樣好了,再加兩萬控弦之士,有這五萬大軍忽然加入戰場,定能把俟利弗設一舉殲滅。”
始畢可汗心下大喜,撫掌道:“甚好、甚好!”
“戰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未免夜長夢多,我打算讓康鞘利、骨咄祿立刻執我金箭去牙帳集結軍隊,大汗以為如何?”頡利可汗為了讓始畢可汗不做戒備,接著又把主將讓給了始畢的“心腹”。
“甚可、甚可!”始畢可汗連連點頭,哈哈大笑道:“就這麼說定了,你速速安排。”
“是!”頡利可汗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取出一支狼頭調兵金箭遞向了康鞘利。
康鞘利看了始畢可汗一眼,見他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便作出恭敬狀走了上前,就在頡利可汗的將金箭遞出那一刻,他忽然拔出了腰間短刀,狠狠捅進毫無戒備的頡利的胸膛,頡利慘叫一聲,血噴濺而出。
康鞘利知道頡利異常勇猛,立刻拔出短刀,橫刃一抹,劃割他的咽喉,接著又捅了幾刀。頡利雙眼鼓出,踉蹌著後退幾步,轟然倒地。
骨咄祿驚恐道:“大汗,這、這是……”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謀劃?你真以為那些酋長之中,沒有我的人?去死吧你!”始畢可汗迅速從案下掏出一把暗中上好箭的弩,一支毒箭射穿了骨咄祿的胸膛。
骨咄祿口吐白沫,踉蹌著倒在頡利的屍體上。
康鞘利還刀歸鞘, 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詢問道:“大汗,末將現在怎麼辦?”
始畢可汗毫不猶豫的說道:“拿上狼頭金箭,立刻去把咄苾的精銳之軍全部調來。直襲俟利弗設軍,要快!”
“遵命!”康鞘利應了一聲,又問道:“大汗,阿史那思摩將軍那裡,得通知他一聲,以免引起誤會。”
始畢可汗點頭道:“自然,我會將事情安排好的,你儘管放心。去吧!”
“遵命!”康鞘利行了一禮,步履匆匆的離開了偏殿。
始畢可汗也不理會聽到慘叫聲而來的附離軍將士,他移步來到門口,哈哈大笑的看著天穹之上絢麗雲彩,他只覺得今天的天空比任何時候都要美好、漂亮。
頡利已死,只要再讓他的軍隊襲擊俟利弗設軍,並且將之殲滅,東\/突厥將無人是他的對手。
過了良久,他才止住了笑聲,吩咐道:“將貴族、大小酋長都給我請來。”
一名附離首領應了一聲,隨口問道:“大汗,要不要派人將南部設的屍首收拾一下。”
“不必了!我就是要讓大家看。”始畢可汗擺了擺手,冷哼一聲道:“只有他們親眼看到咄苾死了,他們才能安安心心的為我效命。”
突厥人講究強者為尊、信奉實力至上,而忠君愛國之理念在這裡是行不通的,即便有人忠誠、即便有人死也要扶立弱小的幼主,可那也是極為罕見之“物”。
那些支援的阿史那咄苾奪權的人,見“主公”都死了,自然會老老實實的繼續跟著始畢可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