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由西漢時期的扶余人朱蒙所建,而百濟源於同時期裡的馬韓、新羅源於辰韓。
在共存近一千年的漫長時間之內,三國相互敵視、都想一統半島,卻又不敢放開手腳,以免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等到大隋王朝建立;海東三國先後與隋朝持續了古之即有的宗藩關係,紛紛接受楊堅的冊封:楊堅冊封高元為遼東郡公、高句麗王;冊封金白淨為樂浪郡公、新羅王;冊封扶余章為帶方郡公、百濟王。
三者都奉大隋為宗主國;可是與大隋實際關係卻不一樣,實力最強的高句麗多次糾集靺鞨、契丹聯軍向大隋發動戰爭,妄圖吞食大隋臨渝關以東的領土,終是惹來了今天之禍。
新羅作為遠離中原的老二,曾與百濟一起攻打高句麗,但是佔領了漢江上游以後,立馬翻臉不認人,打了盟友百濟一個措手不及,奪取了百濟所佔的漢江下游。
後來百濟和高句麗紛紛向新羅反撲,甚至與百濟結盟的倭國也跨海攻打新羅,企圖奪回加倻諸部。
迫於無奈,金白淨又認高句麗為宗主國。新羅有兩個爹,他們無疑更害怕近在遲尺的高爹,於是高元在開皇十八年進犯大隋邊疆的時候,新羅王金白淨也出了兩千名士兵參戰,攻打隋爹。
但是大隋如今強勢破了半島僵持近千年的鼎立之勢;而他們的高爹更是覆滅在即,這也導致曾與大隋為敵的新羅上下瑟瑟發抖,他們現在不但不再奢望統一半島,甚至還害怕大隋王朝順便把新羅給滅了。
金白淨本來打算硬著頭皮來拜見楊集的,但是執掌國政的尹飡弩裡夫、執掌兵權的兵部令金后稷等人卻決然反對,他們認為楊集以殺成名,極可能殺死或者被扣留金白淨;如果金白淨羊入虎口、一去不復返;新羅就完了。
金白淨若不來,又顯示不出新羅和解求饒的誠意,可他又沒有能夠當質子的兒子,只好讓年方十四歲的長女金德曼為正使,以執掌國政弩裡夫為副使。
【注】與新羅王金白淨相比,百濟王扶余章只認大隋為宗主國。楊廣去年聽了楊集的建議,派遣使節聯絡扶余章,希望大隋有朝一日東征高句麗時,百濟能夠向大隋水師開放港口,好讓隋軍得到充分休整後,從陸地上進攻高句麗南部地區。
百濟一直讓老大、老二欺負,對於自己送上門來的大樹,扶余章自然欣喜若狂,他不但果斷的答應大隋使臣的要求,還兩次帶隊橫渡大洋,朝拜楊廣;承諾說隋軍的軍糧和運輸物資所需民夫他都包了,此外還承諾出兵參戰。
這一次楊集以房彥藻為使,讓扶余章在關鍵時刻出兵牽制南方的高句麗軍,他接到楊集的書信後,便依約陳兵於邊境。
等到當高嶽退守平壤,立刻從海上進攻海谷、冬比等地。而這番來楊集的
“正使”便是扶余章本人。長安城城守府正堂,楊集和楊靜、裴矩、周法尚以主人的身份,一次性接見了新羅和百濟正副使,同時出席的還有高建武和松尊。
新羅和百濟使節前來正堂的路上,已經照過面,他們對於彼此的存在,並沒有感到意外。
雖然兩國有著不共戴天的世仇,但由於這裡是大隋地盤,雙方必須給主人的面子,更不敢在這個時候事關本國利益的時刻得罪代表大隋的楊集,所以雙方都很客氣、剋制。
可是當他們聽到楊集介紹高建武是高麗王和松尊是高麗帛衣頭大兄之時,都傻住了。
大隋王朝不但擺出了一副殲滅高句麗架勢,而且只剩一步之遙了,然而如今楊集竟然說高建武是高麗王;這麼說來,大隋極可能不滅高句麗了。
大堂內現在有海東三國倆國君和一個王女,如果再加上大隋衛王和道王、裴相,那豈不是成了四方會談?
看了各方神色各異,楊集微笑著說道:“諸位,我大隋自古以來就是仁義之邦、禮儀之邦,人人都講文明、講仁義、講道德,但是與此同時,我們也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若是有人殺我大隋子民一人,那我們便殺一萬、滅一國;套用先賢的話來說,那便是‘明犯我強隋者,雖遠必誅’。這一點在我大隋軍隊身上,就得到很好的體現。”
“你們三個國家都以佛為國教,如果不懂‘明犯我強隋者,雖遠必誅’典故。可將我大隋比作怒目金剛;怒目金剛一面是佛、一面是魔。如果周邊國度講文明、講仁義,我們就是大慈大悲的佛。反之,我們則是魔。”
“我的小名是金剛奴,單是從這個名字上看,你們就能知道我是怒目金剛十分虔誠的信徒,所以我面對對我大隋敬重有加的西域諸國,便以佛的慈悲待之;面對入了魔道的突厥汗國和吐谷渾、契丹、高句麗,便遵照怒目金剛的要求,以刀劍超度他們、幫助他們脫離苦海。”
“以我目前的功業來說,日後當是可以證道成佛了。然而這個如若地獄般的世道群魔亂舞,我便有了一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願。”楊集語氣十分平靜,但是真正令人恐懼的並不是無能之輩的大吼大叫,而是殺神漠視人命的平靜,當三方聽到殺神最後這句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之時;都有一種毛骨悚然、汗毛直豎的感覺。
“大王,我新羅世世代代願為大隋最忠誠的奴僕。”說話的是新羅王女金德曼,此女眉清目秀,年紀雖小,卻有了小美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