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三將抱拳告辭。
“周將軍,你也去吧!”楊集向周法明道:“稍後,你帶著臨桃軍跟著益州軍即可。”
“喏,末將告辭。”周法明明白楊集是白送功勞,心中甚是感激,不過他和益州軍不同,故而也沒說什麼欠不欠的,要是說了,反而見外、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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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將退走,楊集讓人將不遠處的慕容兆叫過來。慕容兆原是吐谷渾的天壁王,在擔任鄯善大元帥之際,於三沙城兵敗被俘,在這期間,慕容伏允卻在吞併他的部落,而且楊集放他回去以後,慕容伏允還要殺他,一怒之下,索性當了隋朝的臣子,跑到老巢所在的扎陵湖和鄂陵湖一帶,建立起了自己的政權,與吐谷渾正式決裂。
楊廣受楊集的蠱惑,索性冊封慕容兆為郡王級別的天壁王,令他與慕容伏允、與吐谷渾的矛盾再也無法調和,不過慕容兆的地盤夾在吐谷渾和党項羌之間,他在慕容伏允和拓跋赤辭這對翁婿的打擊之下,日子過得相當不好。
楊集扶持他的用意,自然不是在高原之上培養一個酷似啟民可汗的強敵,而是希望他南下,與冉冉上升的吐蕃奪取君王昏庸的蘇毗。據楊集所知,吐蕃王達日年塞相繼征服了吐蕃境內(衛藏地區三分之二的小邦,以及東巴岱王、吐谷渾王、昌格王、森巴王、香雄王等,吐蕃的娘、貝、嫩等大族部亦被其收服,成為其屬民,雖然達日年塞因眼疾再犯而逝,可他的兒子、松贊干布的父親囊日論贊卻是一個青出於藍而青於藍的厲害人物。
囊日論贊即位後,努力發展生產、開墾荒地、擴大耕地面積;同時又馴化野牛、野驢、野馬為飼養牲畜,一旦他消化好父親打下的江山,必將如史上那般,向北方開啟無敵一般的征服之戰,建立強大的吐蕃王朝,所以在他默默發展、壯大期間,楊集決定給他安排一個敵人。
吐谷渾不像其他遊牧民族那樣單純的以武力征服為主,它的政治體制很接近中原,對中原文明並不排斥。正是以十分酷似中原的官僚體制為骨架、採取了文武並重的治國理念,所以這個遊牧國家的壽命才會這麼久。而慕容兆雖然自立了,可他的“治國”理念仍然是一樣的,他甚至還吸取吐谷渾部落眾多、尾大不掉的教訓,從自立那天開始,就加強了王權。
他這種從零開始的做法,必然使其政權的體制更加完善、阻力更少,生命力也更頑強,若他搶先一步南下,囊日論贊勢必多出一個強敵。
慕容兆帶著幾名部將走了過來,慕容兆行禮道:“慕容兆參見大王。”
“天壁王免禮!”楊集笑了笑,說道:“行軍途中,一切從簡,我這兒連張馬紮都沒有,等入城了,再一起慶功。”
“謝大王!”慕容兆給楊集為首的涼州軍打得十分悽慘,然而也是因為楊集,他才得以“浴火重生”,心中對楊集又敬畏又感激。說著,又向楊善會、郝瑗行禮道:“慕容兆見過楊長史、郝先生。”
慕容兆雖然有了隋朝郡王之爵,可他當俘虜期間,見識到了楊集身邊這些人的厲害和恐怖之處,所以他不敢有絲毫不恭。
“卑職見過天壁王!”畢竟對方是郡王,楊善會、郝瑗連忙還禮,並以“卑職”自居。
等眾人見禮完畢,楊集嚮慕容兆說道:“天壁王此前飽受慕容伏允的怒火,犧牲了不少勇士,而這一次戰爭中,又為我牽制党項羌,從而為北方戰局的勝利奠定了基礎!這些功勞,我會如實上報朝廷,以聖人賞罰分明的作風,必然不會虧待天壁王。”
慕容兆和幾名部將就怕楊集否定了他們的付出、否定了他們的的犧牲,此時聽了這番話,盡皆大喜過望。慕容兆略有些慚愧的說道:“這次若非周將軍、楊將軍全力協助,光靠我們的力量,怕是早已讓党項人消滅了,又豈能勝利抵達這兒?如果論功勞,我們只敢接受三成。”
楊集會意一笑:“我們隋朝做事的風格就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絕不會因為党項見風使舵,就略過他們之前犯下的罪過。党項人欠下的債,我會一一討還,必定不會讓天壁王白白犧牲。”
“謝大王!”慕容兆大喜道:“多謝大王為我討還公道。”
楊集問道:“蘇毗那邊情況如何?”
慕容兆聽了這不搭邊的話,不禁愣了一下,不過楊集早早就給他制定南下發展的思路,而他也不怎麼敢與老虎為鄰,對於南下蘇毗的戰略不僅不反對,反而欣喜若狂。在這幾年時間內,他不斷收集蘇毗軍情、不斷向對方滲透,倒是十分了解蘇毗:“蘇毗大小女王鬥得十分厲害。女王達甲吾顢頇昏庸、驕縱暴戾,大臣念·幾松上言勸諫,反為達甲吾所逐。念·幾松與我關係極好,他原本打算投奔小女王墀蚌蘇,後來聽說我有意南下,又見墀蚌蘇亦非明主,便決定與我聯合。”
楊集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目前還有多少軍隊?”
蘇毗大小女王的實力並不弱,而蘇毗四周又有達波、娘波、白蘭、党項、附國、嘉良等等勢力,所以慕容兆能否在南方勝利立足,關鍵還是在於眼前這位大爺。他連忙大表忠誠道:“除了我帶來到的一萬五千名將士,還有七千餘名青壯留守本部。只要大王有需要,我部所有戰士都可以為大隋、為大王死戰。”
“現在倒是不用,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而已。”楊集笑著說道:“你日後有什麼需要、或是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派人來找我商量。”
慕容兆深深的行了一禮:“多謝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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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慕容兆等人告辭,楊集又接見了拓跋赤辭,對於這種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楊集自然不會有絲毫的客氣,直接就把拓跋赤辭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拓跋赤辭的卑躬屈膝、畢恭畢敬、苦苦哀求,在楊集這兒根本就沒有用。楊集對於党項羌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不是大隋王朝的寬容仁德,而是以戰勝國身份對待手下敗將的態度,更沒有因為拓跋赤辭的迷途知返就原諒和大隋為敵的事實。
畢竟拓跋赤辭的行為,給大隋和效忠大隋的慕容兆造成了傷害,如果大隋輕易原諒拓跋赤辭,隋軍將士的撫卹怎麼辦?難道還要戰勝國自己付出不成?
如果輕易原諒了拓跋赤辭,慕容兆以及其實盟友、附屬國豈不心寒?以後他們又怎麼看大隋?又豈能繼續為大隋效力?而拓跋赤辭日後,豈不是認為大隋軟弱可欺,再一次侵犯大隋邊疆、大隋盟友?
所以該賠償、該補償隋朝和慕容兆損失的財富,一個子兒都不少。
至於打頭陣,僅僅只是党項投降大隋王朝的投名狀罷了。要是拓跋赤辭在哪個方面膽敢不從,楊集立刻就滅了他,然後率領涼州軍、益州軍、慕容兆南下,順手把党項羌給滅了。
拓跋赤辭在楊集戰爭威脅之下,不敢不遵。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諾好賠償、補償之後,帶著軍隊殺入了伏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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