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皺眉道:“照你這麼說來,關鍵是路,朝廷還是繼續花錢修路、修運河?”
楊集說道:“理論是這樣,但不能誤了農時,更不能頭腦發熱就上馬,而且朝廷也要儲備錢幣、以防萬一,所以最好是作出周詳的計劃後,一州一地的來。”
“不錯!”楊廣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著楊集,好奇的說道:“你好像沒有學過這些吧?怎麼你就樣樣來得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楊集訕訕一笑:“阿兄,我說我下知一千年,你信不?”
楊廣很乾脆的搖頭:“我不信!”
楊集也不再說話,突然想到一事,問道:“阿兄,不知承影劍能否節制豳州軍?”
楊廣詫異的看了楊集一眼,彷彿覺得他這個問題很不可思議:“承影劍是天下劍,當然可以節制豳州軍了!”
“豳州軍主將是誰?”楊集又問。
楊廣的臉色更為古怪了起來:“豆盧寬。”
楊集驚呆了:“又是表兄啊?”
這個豆盧寬是北周南陳郡公豆盧通之子,楊堅外甥,母親是昌樂公主。楊集先是在幽州收拾了另外一個表兄竇抗,如果再把豆盧寬收拾,那就弄倒兩個表兄了。
“不錯!”楊廣臉色一正,冷冷的說道:“我們把他們當表兄、當親人,可人家卻不是這麼想的。益錢造反的時候,豳州軍空有七萬大軍,可豆盧寬卻不出一兵一卒,為何?不就是他們和益錢親厚麼?不就是希望打贏朝廷麼?”
楊集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豆盧氏和楊諒的關係不可謂不緊,豆盧寬是楊諒的表兄、楊諒的正妻是豆盧妃,他的妻舅豆盧毓和豆盧懿皆是心腹重將,一旦楊諒成功上位的話,豆盧家的前程可想而知。他們兩邊有著如此深厚關係,那麼豆盧寬在朝廷平叛過程中,故意拖後腿,自是理所當然之事。
但是對於楊廣、始終支援楊廣的楊集而言,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楊廣很欣賞楊集的態度,微笑道:“豆盧寬執掌豳州軍已有七載之久,豳州軍各級將領,幾乎都是他和關隴貴族的人,這些人湊到一塊兒,能有什麼好事兒?我手上也有豆盧寬的一些罪證,稍後一併給你。”
說到這兒,又沉聲道:“至於豆盧寬,他縱然再不滿,諒他也沒有造反的膽量,你只需依律懲辦即可,至於別的,不必擔心……但他畢竟有我們楊家一半血脈,切勿傷他性命。”
楊集點了點頭,問道:“阿兄,你給我多少人馬?”
楊廣笑了:“又不是打仗,要什麼兵卒?況且,單憑你衛王之名,就值幾十萬精兵,你只要往那一站,那麼士兵還不得服服帖帖的?”
“將領呢?這個總該有吧?”楊集說道:“一旦查下去,肯定有些敗類受到嚴懲,我如果沒有將領,怎麼維護軍隊的日常?”
“校尉及其之下,你從軍中提拔,之上,我來安排。”楊廣想了想,道:“我從禁衛之中挑些將領供你調遣,明天,嗯,頂多後天,他們就到你府上報到。”
“行!”楊集應了一聲,又試探著道:“越公的兒子,個個都擅長領兵,可他們,好像沒有一人從軍。”
“我知道,也提過。可越公不答應,他希望他的兒子從政。”楊廣停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知道的。”
楊集眨了眨眼睛:“我不道啊。”
“切!”楊廣身子微微後仰:“別跟我裝糊塗,你楊文會沒蠢到那地步。我就明說了,越公認為他在軍中風頭太勁、人脈廣闊,於國不利、於己不利,是以讓玄感、玄縱、玄挺他們從政,與軍方撇清關係。雖然越公過於謹慎,但老實說,他這個決定,對他的子弟、對朝廷都是百利無一害。”
楊集默然點頭,忽然拱了拱手,一本正經的說道:“阿兄,我覺得我已經功成名就,到了告老還鄉的時候了。”
楊廣見他小小年紀,居然說起了“告老還鄉”,差點笑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偷懶,我告訴你:你做夢去吧!”
楊廣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揮手道:“滾吧、滾吧。看著都煩!”
楊集聽得一頭黑線,都說功高震主,怎的到他這兒,都不管用了呢?
難道,他的功勞還不夠?
他站了起來,默默的行了一禮,默默的離開。
“記著,雖然你是去整軍了,可《三國演義》不能斷。這是兩碼事。”
“……”楊集頓了一下,走得更快了。
阿穎也真是的,沒事將《三國演義》的稿子寄給皇后作甚。
哼哼!
到家以後,看本狼君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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