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揹著他出去了。司涉川還坐在原來的地方,讓我把人隨便放個地方。我就放他旁邊的沙發上了。
然後我聽見司涉川問他,覺得自己能在這種情況下撐多久。
南凌說那你總得讓我知道我在裡面待了多久。司涉川說36小時,沒讓你待更長時間是怕對你的精神造成更嚴重的影響。南凌就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聲音很輕。
坦白來說我一開始腦子有點發懵,完全搞不懂他們倆在搞什麼。我問司涉川是南凌犯了什麼錯嗎?比如早戀打架鬥毆之類的?話一出口我就看到南凌在那笑,我也覺得我有點犯傻,早戀打架鬥毆這些事對他來說算什麼啊。
然後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他沒犯錯。
我火氣‘騰’的一下就起來了。我說司涉川你幹什麼?我以前只是知道你腦子有病不知道你腦子變態,你閒得沒事折磨小孩子幹嘛?家暴?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你知不知道。
南凌就在那笑,聽到我說要報警笑得更開心了。
司涉川沒理我。南凌倒是笑夠了,先是支使我去給他倒水,喝了一小口才說,這是他老師教他審訊的方法。不會對他造成永久影響的那些都會在他身上用一遍,以後更能把握目標的心理狀態。
我當時就眼前一黑,腦瓜子嗡嗡的。要不是南凌攔著我可能真要和司涉川打一架。
架沒打成,司涉川還是那副吊樣子。我看著他就來氣,坐在那緩了好久都沒想明白。然後我問南凌要不要和我走,至少今晚別住這了。司涉川這回倒是捨得抬頭看我了,我就瞪著他。
“哎,君戊。”南凌嘆了口氣。我這才注意到他這三年長高了不少,臉也沒那麼圓潤了,“這事你別管了,我自己選的。”
我當時深深懷疑南凌是不是被司涉川PUA了。
那天晚上我們不歡而散,後來沒過多久,我就聽說司涉川失蹤了。
我立刻去找了南凌。
“他說他該教的都教了。”南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然後轉天他就走了,消失的一乾二淨,跟他媽人間蒸發似的……傻逼。”
我就知道他不像看上去那麼不在乎。
我問他,你以後怎麼打算的?南凌說司涉川人走了倒是把業務都留給他了,也不知道他要去追求什麼傻逼夢想。以他那個跟精神變態一樣的心理狀態,別是隱姓埋名當連環殺手去了吧。我祝他死外邊永遠別回來。
我心說南凌這怨氣還怪大的。
“你以後真的要接司涉川的工作?”我特別認真地問他,“你才十四歲,現在回去上學過正常人的生活還來得及。我幫你解決。”
南凌看著我,也不說什麼,就只是笑。
我看不懂他的眼神,後來我才明白他那時候是什麼意思。那個時候他已經和司涉川一起幹過不少活了,司涉川把自己的人脈也留給了他。道上的人情往來沒那麼簡單,他就算想一走了之也做不到。
我上高中那幾年,也看過不少武俠。那個時候家裡管得嚴,我只能半夜偷偷爬起來打著手電筒在被子裡看,我的眼睛也是因為那幾年有點近視——扯遠了。我的意思是,武俠裡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也略知一二。可是書上看來的道理永遠比不上自己經歷的,我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
但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天真的過分的公子哥,被家裡保護得太好,南凌卻已經在這條路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所以他什麼都沒和我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