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天神庇佑我哇!”
危急關頭,偉大可汗福至心靈,一瞬間便明白了自己的危險處境。他哇哇怪叫著,以一種與身材極不匹配的靈巧向旁迅速一閃,做出了能應對任何險境的必勝姿勢:肥碩的大屁股高高翹起,雙手抱頭埋進了雪地裡,殺豬般慘叫著:“不要殺我,我投降了,我交贖金~”
一陣急速的風聲刮過,可汗嬌嫩的屁股感到了滲人的寒冷。他正恐懼著,突然,屁股上一股無可抵禦的大力湧來,他哇哇怪叫著,騰雲駕霧地飛起,摔在十幾米外的雪地上,摔得臉青鼻腫——孟聚衝過來追申屠絕時,順帶著一腳把地上那礙事的大屁股一腳踢飛了。
“尊貴的可汗!”
“汗,不要啊!”
無數焦急的嗓子嚷起,護衛們從四面八方急切地趕來,他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將可汗團團圍起,爭先恐後地喊著:“尊貴的、全能的、偉大的可汗殿下啊,您可在安好?正如草原天空的天空不能沒有太陽,正如草原的夜晚不能沒有月亮,草原的子民們萬萬不能沒有您啊!”
“若不能再看到您的身影,奴僕們寧願沒有了雙目;若不能再聽到尊貴可汗的玉音綸旨,奴僕們寧願從此沒有了雙耳!”
“天神啊,把我的生命拿去吧!只要能換回尊貴可汗哪怕一瞬間的時間啊!”
在一片刺耳的鼓譟聲中,可汗灰頭灰腦地爬了起來。他的左臉被撞得青腫,而右臉被雪地裡藏著的石頭劃破了,鮮血流淌了一臉。
他頭暈目眩站起來,捂著傷口,望望這邊,又望望那邊,神情慌張,象是隨時準備拔腿就逃。但望來望去,他看到的都是護衛自己的御前武士和侍從們。
“那個煞神,他可是在哪啊?”
“走了,走了!他追著那個散佈瘟疫的申屠從這邊下去了,他們兩個都走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對兩個魏軍的離去,他們顯了由衷的歡喜。
暈了好久,可汗終於看清了,前方的依稀的地平線上,一前一後兩個黑sè身影正急速變小,在身【零點看書 】後騰起了滾滾的雪塵。
確認安全以後,可汗鬆了口氣,他昂著臉,重又表現出天神寵兒的傲慢:“天神在上,讓這些瘟神和惡魔離我們越遠越好哇!”
只是想著剛才的狼狽被眾人看得清楚,可汗浮腫的臉上掠過了一層惱羞。他沒有做聲,胖乎乎的手拿著潔白的絲手帕捂住了臉上的傷口,眯著的小眼裡閃爍著yīn戾的光亮。
眾人中,老將軍萬夫長阿根那稱得上最瞭解可汗的人,他深知對方是與心胸寬廣這一形容詞根本無緣的。老將軍衝過來,他一把奪過可汗染血的手帕,高高舉起:“尊貴的、全能的、偉大的可汗啊,拯救我們生命和靈魂的恩人啊,奴僕們感謝您救命的恩情啊,若不是您,我們全都要被那地獄惡魔給殺害了啊!”
可汗瞪大了眼,嘴裡發出“啊呃呃”的聲響,他驚疑地望著老將軍。
全場一片死寂,侍衛們也都詫異地望著老將軍,心想他莫不是瘋了?
“諸位,你們可要看清了啊,尊貴的可汗,可是唯一與那地獄惡魔交手後活下來的人!這樣的神武,這樣的勇敢,這樣的偉績,迅疾如風的阿格洛做不到,力大無窮的阿布羅迪做不到,武藝高強的阿倫德同樣做不到!
能做到的,唯有我們偉大的可汗!正是與尊貴可汗交手後,懾於神聖可汗的威力,黑sè的地獄惡魔才敗退逃走的!”
老將軍高高舉著可汗染血的手帕,驕傲得彷彿舉著一面旗幟,他厲害地吼著:“這血,是天下無雙猛士的血!這傷,是草原勇士最驕傲的勳章!天神在上,為我們最偉大的勇士歡呼吧!”
眾人齊聲歡呼,他們明白老將軍的用意,無數人湧上去爭先恐後地吻可汗的鞋面,他們眼中湧現著淚光點點,感謝可汗逐退惡魔,拯救了他們微不足道的生命和靈魂。
“天神偉大,可汗至尊!”
“打退了惡魔的勇士,萬民之天,從東到西所有草原子民都懾服的雄主,我們的守護神啊!您的威嚴猶如天神雙眸的注視,您的勇敢已經超越了部族中所有的戰士!”
在如cháo的稱頌聲中,可汗臉上的惱羞在漸漸消退,浮腫的臉重新浮起了志得意滿的笑容。
“雖然貴為王侯,但在必要的時候,我還是能如草原戰士一般拿起武器來戰鬥的!”
在眾人簇擁下,可汗巡視著剛剛廝殺的戰場,看著那遺屍遍地,看著那些了不起的猛士都變成躺在地上的冰冷屍首,可汗不禁自鳴得意:剛才,自己的應變當真是太英明瞭!
他滿懷慈悲地噓嘆道:“並非草原的雄鷹們不夠勇敢,也並非我比他們更強到哪去,只是因為我對天神的堅定虔誠,所以天神眷顧了我!誰人生,誰人死,一切都是天神的旨意。”
“偉哉聖言啊!這是多麼謙遜的勇士啊,又是多麼胸懷坦蕩的王者!”
這時,可汗忽然覺得有點異樣,他左右張望,發現頭頂的那面獵獵飛舞的褐sè王旗不知何時已失蹤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半截旗杆。
“天神在上,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大旗呢?”
侍從們面面相覷,半響,有人很委婉地稟報可汗,就在他把頭埋雪地裡扮鴕鳥的時候——呃,不,該說是他很英勇地與惡魔戰鬥的時候——地獄惡魔追著瘟神衝過來,王旗旗杆很不幸地擋在他們前進的道上,彷彿一道可怕的毀滅颶風捲過。。。很悲哀,不知是瘟神還是惡魔,反正他們兩人中的一個捲走了旗幟。
可汗勃然大怒:“王旗被奪走,你們還不快去追回?”
想著要去追趕那可怕的黑sè惡魔,御前武士們臉如土sè。但可汗的命令是不可違揹著,他們應聲紛紛準備出發。
“啊,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