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遠聽了章節之言,心下有些惱怒,但也沒有立即發作,只是沉聲道:“聯軍威信需要維護,無論是否接受上級命令都要以正當方式提出,都要像他們這般稍有不滿便糾集朋黨鬧事,軍團還如何指揮下屬隊伍?此風決不可長,必須嚴加制裁。”
“我認為不妥,抓了他們該以什麼方式定罪?包括先前羈押的三人又該以何罪名定罪?如果軍團處事只是一味依靠專橫強權,肯定引起眾人不服,且目今正是用人之際,當團結一切力量對付叛軍,何況還是剛從宣英亭歸來的修士,他們縱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無過定罪,我恐軍心震盪,人人皆不自安。”章節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咳。”此時一聲輕微咳嗽響起,打破了殿內僵持的氛圍,只見下方一名圓臉中年男子開口道:“我說兩句吧!其實今日第七縱隊修士同樣找到了我,向我訴苦,認為軍團懲處他們的決定有失偏頗,他們還遞上了一張聯名申訴的卷宗,不知諸位道友是否有收到?”
說話之人名李茂青,本是姜家外姓修士,現調任第一軍團管事,他話音方落,立時有一人附和道:“我也收到了第七縱隊第四軍團的申訴卷宗。”
其他幾人亦紛紛點頭。
李茂青繼續說道:“我認為對第七縱隊第四、第七、第八聯隊的懲處是不是要再商榷商榷?如若當初軍團的處置能再得當一點,多一分體恤之心,或許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
曲文遠冷冷道:“李道友之意是要軍團收回成命?向這些目無法紀之徒妥協?”
“我不同意收回軍團下發的命令,這是對軍團威信的致命打擊,此例一開,將來但凡有不滿意軍團決策的都會效仿今日之舉,紛紛抱團抗議,到時麻煩只會更大。”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也不同意隨意就更改成命,這般朝令夕改,軍團不僅喪失威信,我等更是顏面掃地。不過我同意釋放羈押的那三名修士,既然無罪,為何要將他們羈押?軍團行事當公正嚴明,豈可因一人私怨,而妄用法度,任性妄為。”
“不能再讓他們攪和在一起了,不然這樣的事情會層出不窮。”
殿內幾人一言一語說道。
…………
月輪東昇,羈押大殿前,數百名修士端坐不動,四周圍滿了直屬縱隊修士,好似監押犯人一般將他們團團包圍。
雙方就這般靜靜的對峙著,不知過了多久,遠處三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三人身形,為首一名面方口闊中年男子手中翻出一紙卷宗,朗聲言道。
“奉軍團喻令,第七縱隊第四聯隊嚴羽,呂子良,蘇泉三人因阻擾軍團長辦公事務,故暫拘一日,以示小懲大戒之意。
“第四聯軍所部糾集朋黨,圍堵羈押殿,造成惡劣影響,本該嚴懲,姑念你等前線抗擊叛軍,微有辛勞,暫不追究,命你等立刻迴歸各部。”
其話音方落,身後兩名男子上前道:“諸位道友,軍團已下達了意旨,嚴羽、呂子良、蘇權三位道友明日會無罪歸釋,你等不可堵截在此,且隨我回歸本部,靜候訊息。”
兩人乃是第四聯隊管事,特被動員而來。
眾人見軍團下了旨意,做了保證,又見聯隊兩名管事出面,也就順坡下驢,紛紛起身跟隨二人回了本部,一場小風波自此而熄。
次日,唐寧正盤坐在屋室內閉目修行,外間敲門聲傳來。
他睜開雙目,起身開啟屋室,見外間矗立著一名濃眉大眼的漢子:“在下直屬縱隊張燁,尊駕可是唐寧道友嗎?”
“不錯,不知道友有何事?”
張燁手中一翻,拿出一紙卷宗:“奉本部軍團令,命你即刻前往第三縱隊任職。”
唐寧接過卷宗一看,但見其上寫道:第七縱隊第七聯隊第五大隊第二小隊代理隊長唐寧,在宣英亭抗擊叛軍時共計斬殺叛軍六人(兩名元嬰後期,三名元嬰中期,一名元嬰初期),累計勳功值二百一十點,位列第七聯隊之首,現擬提拔為第三縱隊第四聯隊第四大隊隊長職務,接此命令,即刻赴任,不得有誤。
“唐道友,恭喜了。”張燁手中又拿出一卷宗遞給他:“這是貴部聯隊先前提交的勳功人員名單,若無異議,你簽字畫押後便可前往第三縱隊赴任了。”
“我是不是要和本部大隊打個招呼再走?”
“不用,軍團指令要求你接命令後立即赴任,貴部那邊自然會有人通知他們的,我將隨你一道前往第三大隊宣佈任命,唐道友若無什麼需要收拾的物件,咱們這就出發吧!”
“好。”唐寧口中應道,隨他遁光騰起,朝南而去,一路上心緒電轉,軍團突然下令將他調到第三縱隊任職,還直接提拔為大隊隊長,這一下可以說大大出乎他意外之外,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思索了一會兒,他逐漸想明白了這其中關聯曲折。
按理來說,大隊的提拔任命應該由所在聯隊向縱隊提出,再由縱隊上交軍團。
此次軍團不按常規越級調動,毫無疑問,肯定與昨日眾人聯名申訴之事有關。
想必是軍團方面考慮到眾人心下不滿,容易抱團滋生事端,是以想要將眾人分隔,調往不同隊伍,這樣就鬧不起事來了。
唐寧不知曉其他人有沒有被調離,反正他心下是欣然接受的,本來軍團的懲處對他就沒多大影響,不過是被眾人攜裹著聯合申訴抗議。
只要軍團不取消他先前斬獲的勳功獎賞,他自然不願去淌這趟渾水,和軍團上層作對。
更何況此次對他的調任,從小隊隊長直接提拔為大隊隊長,是連升了三級,他唯恐軍團反悔,哪還有絲毫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