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數年過去了,斷脊山坊市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面目清秀男子身影,正是唐寧。
他一揮手間,傳音符沒入其內,很快,光幕消融出一缺口。
他身形一閃,入了裡間,徑直來到大陣西北角的一棟巍峨閣樓前。
兩名守備的輪值弟子將他攔下,開口道:“唐前輩請稍後,容晚輩去通稟魏大人。”說罷,轉身而去,不多時復返回來道:“魏大人請您入內。”
唐寧跟著他來到內裡廳殿中,上方端坐著一名面色白淨的儒雅男子,乃是斷脊山坊市的管事魏允賢。
其是總管負責與乾易宗所有貿易往來的管事,包括修行物資的買賣,以及宗門存在寶興錢莊的靈石也都是他在負責。
“唐道友來了,請入座。”魏允賢見他到來說道。
唐寧依言入座:“魏道友,敝宗交給貴商會運輸的靈獸緣何沒有如期交付商會手中,如若他們指責敝宗失期,要求敝宗賠償支付靈石,敝宗如何應對,貴商會是否應當給敝宗一個答覆?”
寶興商會的商船在清海被劫掠,坊市派人通知了宗門,他們先前交付的一批火炎鳥就是在這艘商船上,被骷髏船劫走,羅清水聽聞此訊息後便派了唐寧過來,與坊市商談此事,看他們準備怎麼處理。
魏允賢微笑道:“唐道友勿需著急,此事完全是一場意外,我們的商船在清海行駛之中,遭到骷髏船的劫掠,因此損失了一部分物資,目今商會已派出隊伍去打擊海上的骷髏船了。”
“那能夠追回被掠奪的物資嗎?”
“機會跟渺茫,不過不用擔心,商會按照協定會賠付你們相應金額,至於元明商會那邊就更不用憂慮了,他們靈獸養殖權是從我們手中買的,不會為難你們。”
“魏道友,貴商會將賠付我們多少靈石?”
“十萬靈石,我們將支付賠償貴宗十萬靈石,如果道友沒什麼意見的話,就請簽字畫押吧!”魏允賢左手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遞給他。
唐寧接過卷宗看了一眼:“道友不是說笑吧!本次敝宗交給貴商會二萬五千只火炎鳥,裝載入商船,這運輸費用我們都已經付過了的。”
“如今只支付我們十萬靈石,連個零頭都不夠,按照協議,貨物交付到你們手中,就是由你們全權負責,一旦貨物損毀,你們需要全額賠償,二萬五千只火炎鳥,市值五十萬靈石。”
“我們不計較來回運輸的風險和損失,如今貴商會只賠付十萬靈石,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魏允賢道:“那是針對一般商品貨物,你們運送的火炎鳥不屬於這個範疇。”
“魏道友的意思是,火炎鳥是特殊物資?不知它特殊在何處?難道堂堂寶興商會連區區一階靈獸都覺得非同一般嗎?還請道友指教。”
魏允賢微笑道:“火炎鳥當然屬於一般商品貨物,只是貴宗所養殖的火炎鳥有些特殊罷了。”
“哦?這是何意?為何敝宗火炎鳥就特殊了?請道友明言。”
魏允賢道:“據我所知,新港玄門一共從元明商會購買了二十萬火炎鳥養殖配額,分做三部,每個宗門約莫六七萬只配額,此事確否?”
唐寧點頭道:“不錯,這和貴宗的補償協議有什麼關係?難道就因為我們配額少,所以貴商會就能違反協議,拒絕賠付靈石?”
魏允賢道:“道友稍安勿躁,且聽我把話說完。新港三玄門從商會買了二十萬火炎鳥配額,當然也買了二萬隻幼崽,火炎鳥的養殖本身不需要任何投入,只需一片湖泊和大量魚苗。”
“據我所知,經過這麼多年養殖,你們三個玄門每家都擁有十幾萬火炎鳥,只因配額不夠,所以無法出售。”
“換言之,你們每家有幾萬只火炎鳥是備用的,如果不出意外,這些火炎鳥是派不上用場的,甚至我聽說,你們每年會定量清除一些,以免群體龐大,魚群量不夠分食,影響幼鳥成長。”
唐寧道:“我不知曉道友所說的這些和貴商會的賠償協議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你們本就有大量派不上用場的火炎鳥,若我們按市場價賠付給你們,等於你們白賺了這批火炎鳥的靈石。我們賠付五十萬,你們再用多餘的火炎鳥賺取五十萬,這難道公平嗎?”
唐寧道:“恕我直言,道友所言簡直荒謬,敝宗屯積火炎鳥是未雨綢繆,防備魔宗半道劫掠。貴商會商船被劫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我們已完成協議支付高額運費費用,而貴商會卻以敝宗擁有儲備貨物作為藉口,拒不履行協議,貴商會如此行事,若叫天下人知曉,恐惹非議。”
魏允賢道:“道友之言過矣,此乃我們內部事宜,不足為外人道哉!”
“魏道友何意?”
“火炎鳥是貴宗從商會拿下的,而商會的授權是從我們手中買的,換言之,貴宗火炎鳥的上家正是本商會,現在我們談論火炎鳥的賠付,不正是內部事宜嗎?”
唐寧沉默了一會兒:“道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能不能這樣理解?我們手中火炎鳥的配額實際是從貴商會手中買來的,貴商會有權決定讓不讓我們繼續養殖。”
魏允賢笑了笑道:“我沒有這樣說,當然,你要這麼理解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