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呆呆地坐在位置上,靜坐了很久。
他不知道莫姨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寫的這封信,也不知道她給他的這封信意欲何為。但可以看得出,莫姨不想讓他找到她。如果她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那麼關於克隆的案件的細節,還聽到了跟她有關的傳言,那麼,她寫這封信可能是怕他捲入其中,這背後如果不是有生命危險的大事,她不會這麼做。但如果她知道他已經查到了她有嫌疑,那麼,她這麼一走,豈不是做實了自己的嫌疑嗎?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對她很不利的情況,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莫瑞想不明白。這其中又有什麼難言之隱牽絆著她呢?
他懷著這樣的心情,帶著“測鬼儀”回到了家裡,妻子知道他會早回,早早準備好飯菜等著他呢。
“你回來啦!寶貝們爸爸回來啦,開飯啦!”吳薇薇看見莫瑞回來,趕忙喊房間裡的倆孩子出來,“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恩,你知道墨提斯嗎?”莫瑞幽幽地說。
“好像以前聽你提起過,是你在孤兒院的時候對你很好的一位長輩。”吳薇薇放下手裡的碗筷,想了一下,“怎麼了?”
“我在E90,碰到她了,她正好是涉案人的法律顧問。但是,”莫瑞剛想往下說,忽然覺得這部分涉及案情,不能說,“反正她似乎回我們市後,人就消失了。”
“消失了?”聽到這裡,吳薇薇若有所思地看向別處,“去了哪裡?”
“不知道,我也是回了我們市以後才知道的。”莫瑞內心裝著事,有些悵然若失,“沒想到久別重逢竟可能是永別了。”
“你別那麼悲觀嘛,也許她只是出去散散心,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吳薇薇拍拍莫瑞的肩膀,讓他別傷心。
莫瑞不想把遺書的事情告訴吳薇薇,只好欲言又止,“親愛的,你說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有兩面?哪怕是再純良的人,都有她惡的一面?”
聽到這裡的吳薇薇,忽然停下了正在擺碗筷的手,愣了一下,“你怎麼這麼問呢?是墨提斯她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咱們吃飯吧。”莫瑞走到孩子屋裡,一手扛著一個小傢伙嘻嘻哈哈就回到了飯桌前,裝作沒事人似的,一家人平和地吃完了晚飯。
晚飯後,莫瑞拿出了從單位借來的“測鬼儀”給吳薇薇看:“老婆,你看,有了這個我們今天晚上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有鬼了!”
吳薇薇拿起“測鬼儀”,端詳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聽以前的老人就說過,很久之前,人們就拿它來測量EMF,但誰也不知道這跟所謂的‘鬼’有沒有關係,你呀就是瞎折騰。”
“哎,死馬當活馬醫嘛!說不定有了這玩意兒,今晚就沒有黑影出來咯!”莫瑞端起“測鬼儀”,除錯好,放在了臥房的視窗。
走回客廳,正好看到在哄孩子睡覺的吳薇薇,一大二小有說有笑的,畫面無比溫馨。莫瑞內心燃起一絲欣慰,縱使這世界紛紛擾擾,起碼還有這小家可享片刻的寧靜,也是難能可貴的,可得珍惜啊!以前一個人在這世上單打獨鬥,沒有一點猶豫,抓罪犯也是總拼命衝在前頭,反正從小就無牽無掛,大不了輕輕鬆鬆地來,再身無長物地走便是。可如今,有了家有了孩子,心中有了分量,行事也越發小心起來,不知道墨姨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也便不敢讓家人們知道,讓他們也身處險境。
想到這裡,莫瑞忽然有點理解了墨提斯寫信時的心情,他寧可相信,這封信是出於對他的關心,而不是一個陰謀。
“寶貝兒們!爸爸來啦!”莫瑞調整了心情,加入到了家人們的溫馨時刻。
是夜。
“測鬼儀”的燈光還在不時地閃爍著,數值一直穩定在低位,也沒有大幅度波動。即便如此,莫瑞也不敢入睡,他閉上眼睛假寐,心裡卻還記掛著窗外的情況。
約莫過去了3個多小時,莫瑞看了看時間,又到了昨天黑影出現的時間,莫瑞悄悄起身,倚靠在窗旁的牆邊觀察。
又等了些許片刻,依然沒有什麼異常,莫瑞心想是不是今天就不來了,準備回去睡覺,卻聽到客廳裡有了動靜。莫瑞馬上警惕了起來,躡手躡腳地挪到床頭櫃邊拿出了他的佩槍,悄悄地靠近客廳。卻不想,客廳裡的“動靜”自己就說起話來。
“莫瑞警長,自己家還這麼小心呢?”這坐在客廳的聲音說。
莫瑞見那人發現了自己,也就光明正大地開啟燈,關上臥室燈房門,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劉慶?”莫瑞顯然沒料到是他,“你怎麼會在我家?外面那黑影是你搞的鬼?”
“當然不是,那可跟我沒關係,不過我大概能猜到是誰弄的。”劉慶一邊跟莫瑞說著話,一邊像在自己家似的給自己倒了杯水,“不過這個不急,我今天來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
“其他事?什麼事?非得大半夜偷雞摸狗來別人家裡?”莫瑞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我的身份不方便洩露,也不能從正規渠道入城,自然只能在夜裡過來尋你。”劉慶喝了口水,又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廢話不多說,我還是那句話,加入我們密調館。”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不去嘛,你這怎麼還死抓著不放呢?”莫瑞因之前的事情,對劉慶有些厭煩,“我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警察,保護我的家人。”
“我知道你對我們密調館沒有興趣,但,”劉慶頓了一頓,“難道你對墨提斯的下落也沒有興趣嗎?”
“你說什麼?”
劉慶看到莫瑞震驚的臉,輕笑了一下,說:“我就知道你會有興趣的。相信經過上次一別,你回來以後已經察覺到了墨提斯的失蹤吧?”
“所以你們有了墨提斯失蹤的線索了?”莫瑞聽到這裡自然是有些激動。
“這個麼,自然是看你的態度了。事關密調館機密,自然只有密調館的人員才能檢視。”劉慶見莫瑞有些鬆動,馬上藉機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