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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1.

他的表情顯示出他不想接這個電話的樣子,可似乎卻又必須要接。他向清月示意他先去接一下電話,清月點頭。然後他出去了,剩下朗風和清月兩個人站在那顆高大的聖誕樹旁。

“誒,你把項鍊還給人家了嗎?”朗風低下頭問她。

提到這個,清月就又想起範簡那番趾高氣昂的樣子了,再聯想到自己與秦淮安身份差距的事實。她語氣低落,“還沒有,他沒有接受。”

“你看起來很憂傷啊,發生什麼事了嗎?”朗風關切的問道。

“也沒什麼,人家也只不過說出了事實而已,我怎麼能阻止人家說真話呢。”清月走到小窗子邊,雜貨間沒有經常通風,現下剛好可以開下窗戶透透氣。她站在窗子那裡,看到秦淮安站在院子裡單手叉著腰在打電話,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背對著站著。

清月一時看出了神,秦淮安掛了電話回頭抬眼便與她的視線對上了。他微微笑著,拿著手機的手衝她揮了揮,清月也笑。朗風站在那裡,恍若是透陰的存在。他看到清月開心的表下藏著憂鬱。他能看穿她。

清月轉過身來,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吧,先出去吧。”然後他們一起下了樓。

秦淮安要先走了,他走過來摸了摸清月的頭,一臉寵溺,“你好好休息,我陰天再來找你。”

清月微微笑,“好,路上小心。”

朗風面無表情地看向他,看的他心發毛,總覺他對自己有一點敵意,也許是不放心妹妹的緣故吧,怕她所託非人,他心裡是這樣揣測的。但還是衝他笑了笑,擺了擺手。

2.

“看的出來,他很喜歡你。”朗風說道。

“也許吧。”清月走回屋內,坐到沙發上。

“你對自己的感情就這麼不篤定嗎?”朗風問。

“我好像是挺喜歡他的,可是你知道嗎?他今天竟然說要我搬過去和他一起住。”清月說到後面提到了音調,接著又問,“朗風,你們那裡,是不是男女相互愛慕了就一定要住一起啊!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現在不就和你住一起嗎?這是朗風心裡的聲音,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喜歡就想要擁有吧,就好像二旺喜歡漢堡包,它就想要吃到一樣。”朗風一本正經的說著。清月卻拿過抱枕砸向他,“你這是什麼比喻啊!”她大概忘了朗風並不是一個凡人了,她竟然敢這樣對他。

那抱枕被朗風單手接住了,咧著嘴回頭看向她,他的笑容陽光卻帶點小邪惡,清月覺得他不正經。起身上樓,“討厭,不和你說了。”

朗風微微笑著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她的清瘦,她的嬌俏,是他在人間唯一留戀的樣子。二旺起身甩著尾巴出去喝水,院子裡的散尾葵是個好植物,讓他晚上可以有番作用。

秦淮安開車沒有回酒店,也沒有去別墅,他打電話給安陽讓他自己做完事打車去酒店,他要去有點事情。他又打電話給他的一個偵探朋友,讓他幫他查一件事情。

事實上他對清月是沒有防備心的,只是突然出現的朗風讓他無形之中感受到了壓力,雖然清月說他是她的哥哥,可是怎麼看兩人都不像是普通的兄妹。再者還想查一下清月的原生家庭到底是什麼樣的,她的父母親,她說的後媽,後媽的兒子,總之是有點亂,他得全部都瞭解一下。

掛了電話,他驅車去了一家商場,車在停車場上找到了車位,於是開過去停下。這座商場當年和林歌在一起的時候常來,林歌喜歡閒逛,卻不喜歡一個人,總是把他拉著一起,她也不太喜歡找那些女朋友,偶爾會被範簡拉出去一起吃下午茶什麼的。傍晚繁燈初上,晚風有點兒冷,他把身上的夾克拉上拉鍊,然後朝通亮的商場大門走去。

3.

常去的那家珠寶店,店名是精緻閃亮的英文名。他是那裡的VIP,林歌那時候最喜歡買耳釘,鑽石的,珍珠的,紅寶石之類的精緻小物,她都特別喜歡。店員熱情,看到他去忙喊來店長招呼。店長是一個抹著精緻淡妝的年輕女人,打扮的不妖嬈,讓人有一種微風拂面的感覺。

“你們店長換人了嗎?我記得以前是個男的?”秦淮安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過來了,店裡給他的感覺熟悉又陌生。年輕的女店長身上有迷迭香和馬鞭草的味道。

“您好,您可能長時間沒有來過了,我從去年就在這裡任職了哦。”女店長微笑,聲音柔美,秦淮安瞥了一眼她的卡牌,上面寫的珊迪。

“珊迪,你把你們當季的新款耳釘都拿過來,最好有配套的項鍊。”他說著便往貴賓席那裡走去,皮質沙發質地稍有點硬,可卻是實挺挺的,坐著也算舒服。

珊迪的眼力見兒也是很好的,老店員小聲提醒過,“他是秦氏集團的總經理,也是我們這裡的VIP。”即使不提醒,她也能看出這個男人氣度不凡,絕非等閒之輩了。

她招呼店員把當季新品都拿出來,她幫秦淮安倒了一杯檸檬水端了過去。

店員在一隻長方形鋪好紫色絲絨布的盒子裡羅列好飾品,秦淮安喝了一口檸檬水,一眼就看到那對由細小鑽石拼成的樹葉形耳釘,底部墜著一顆鑽石,店裡的燈光映襯著,閃著藍色的光。

“就這個吧,有同系列的項鍊嗎?”他拿過那對耳釘說。

“有的。”珊迪回答說,她走到另一側櫃檯那裡,取出那條項鍊,秦淮安接過來,果然是精緻。

還有一款是聖誕樹型的,他看到聖誕樹就笑了,笑著就想起清月了。他抬起頭對珊迪說,“把這個也包起來。”聖誕樹那款嵌著紅藍寶石,還有小小的鑽石,看上去繽紛活潑,清月應該會喜歡的。

“好的。”珊迪帶著白色的手套,她小心地取過那對精緻的聖誕樹耳飾,再接過秦淮安手中的耳釘和項鍊,拿到櫃檯那裡去仔細包好,然後讓店員開票。

賬單拿過來讓秦淮安簽了名,他便起身拎著首飾紙盒袋就準備走了,女店員們時不時地會看他,他捕捉到了,便回應她們一個微笑,他向來慷慨,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除了對範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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