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橙藍色火焰為冷硬的輪廓添上一分暖色,男生審視般的目光掃描器般略過陳望月全身。
骨架較尋常同身高的女性纖細一些,襯衫肩膀處寬出一截,袖子空蕩蕩,像是偷穿了男友的襯衫,頂端的兩粒釦子尚未與釦眼建立起親密無間嚴絲合縫的關係,於是露出雪一樣白亮的鎖骨,燈光躍動,一時陰影險峭、森森如謎。
再往下會有鴿子般柔暖的心臟,剛好盛得下一個吻,他毫不掩飾地凝視著陳望月的身體,覺得幽深處能開出一捧溼漉漉的秘密。
陳望月轉過身,把最上邊的兩顆釦子扣緊,手指整了整領口,“同學,沒記錯的話,這邊是女更衣室。”
“你不出現的話,我真的要以為我走錯了。”男生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嘲弄,唇齒間玩弄著她的名字,“陳,望,月。”
“有人委託我教訓一下你,好讓你長個記性。”
陳望月看著他胸前的學生銘牌。
高等部二年A班,鄭之欽。
“學長,鄭之華是你妹妹?”
陳望月努力回想把面前這張臉和原著對上號,她印象裡鄭之欽出場的次數似乎不多。
第一次就是為了給妹妹出氣,把許幸棠堵在更衣室裡。
但這段劇情按理不該這麼早出現的,他找麻煩的物件也不該是自己。
南美森林的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引發了墨西哥的一場風暴,她的介入,直接導致了原劇情的偏移。
好人真是不好當。
鄭之欽輕笑,“看來你心裡也有數。”
陳望月的目光偏移到一側。
金屬門像儲物櫃做嘲笑表情,吐出一截舌頭。
屬於她的儲物格大敞著。
“想找這個嗎?”
鄭之欽手中把玩著一隻白色手機,套著最簡單的原裝殼,“不好意思,你可能沒辦法求助了。”
陳望月臉上的表情沉下來了,“鄭之華讓你做什麼?”
鄭之欽勾了勾唇角,微笑時牙齒兩側露出尖牙,讓他身上顯示出某種近乎原始的動物性,他壓低了音調,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只是在談論天氣如何,“把你漂亮的臉劃花。”
“你還挺疼你妹妹的。”聽到出格後果,陳望月反而平靜下來,“但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不是許幸棠那樣沒有靠山的免費生,你不認識我,總該認識我哥哥……”
“知道,你是辛檀的妹妹嘛。”鄭之欽輕笑了聲,“所以我勸之華,不要做得太過火,真把你毀容的話可不好跟辛家交代,畢竟爸爸還是辛叔叔的高爾夫球友。”
“而且一見到你,我就改主意了。”他眼神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形狀像花瓣一樣,不笑的時候唇角弧度也天然向上,飽滿的唇珠像熟透的漿果,微微翹起,誘人去採擷,“很漂亮,我捨不得。”
嘴唇和嘴唇之間的距離,不到一個指節,只要再把頭顱低下去一寸。
他的語調也放柔,溫熱的吐息在臉頰間溢散,碰撞。
“跟著我怎麼樣,鄭家不比辛家差到哪裡去,你和之華的事就一筆勾銷了,以後沒人敢為難你——”
最後一個字音出口就變了調。
因為在嘴唇相貼之前,一根食指隔開了彼此的唇瓣。
一觸即離。
鄭之欽死死盯著陳望月,他個子很高,陳望月需要仰起頭來才能讓視線和他的平行,形狀像是狐狸,眼尾狹長,本該是很狡黠的一雙眼睛,瞳仁卻大而幽深,眸光清澈如水,睜大看人時很像小鹿。
倒映的全是自己的影子。
全身的血液在肌膚與肌膚的觸碰中忘記了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