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卻並不在意,一向就知道王恭這個人是個口無遮攔的,那股勁頭一上來,別說是王謐謝安之流,就是什麼司馬曜、司馬道子,他也能當眾指責,不留情面。
“阿寧,這你就是冤枉我了,你我都一樣,自從稚遠到了京口就再也沒見過他,我如何能知道,他為什麼變了樣?”
王珣委屈死了,卻又說道:“聽說,他這兩天還沒回家呢,一直住在外面,誰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卻說,雖然同屬於琅琊王氏,但是因為不是同一支上的子弟,他們的宅院並不相連。
王薈那一邊的情況,王珣也不甚清楚。
“沒回家?”
這倒是件新鮮事,王恭頓時支稜起來。
“怎麼回事?”
“那他這兩天都住在哪裡?”
莫不是有什麼密謀?
“聽說是住在京口來的朋友那裡,好像是廬江何氏。”
何家?
瞭解了,王恭微微頷首,那對何氏兄弟,在朝堂上,他也見過,都不是省油的燈。
王謐為何要躲著王家的人?
很明顯,除了王家的人,誰會讓風塵僕僕的功臣停留在外,堅決不回家?
總不能是因為他太原王恭。
“法護,你來說說看,我們該怎樣才能給你這位春風得意的弟弟一個下馬威?”王恭的腦袋裡,剛才那些辱罵王謐的汙言穢語還在不停盤旋,一定要給王謐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誰給他難堪,誰就要倒黴!
“這,我還真沒有好主意。”
“仲堪,你呢?”
實不是王珣故意推卸責任,在玩弄心機這方面,他確實沒有太多的經驗,平日裡也根本就不會在這個方面動腦筋。
能讓他醉心的,唯有書法藝術!
他之所以和王恭他們走到一起,完全是由於和謝安交惡。在這個朝堂上,要想混得下去,總要站個隊,尋找一個小圈子。
謝安的圈子他是融不進去,可是,王珣也不似桓伊那等英雄少年,自恃能力強,不願意靠家裡,只想憑藉著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
王珣,說到底還是個沒有太強野心的人,所以,他選定了不安分急於搞事的王恭做他的追隨者。
但是,指望著他能為王恭出謀劃策,那是沒什麼可能的。
就連王恭自己,對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他只不過是隨便問問,並沒有把握王珣一定有辦法。
如今,王珣一開口,王恭也能確定了,某人果然是一向不出所料。
“阿寧,你想給王謐什麼樣的下馬威呢?”
“軍功上,現在他是無可置疑的,無論是違反朝廷的旨意,私自奔赴襄陽,還是其他的什麼事,只要打了勝仗,陛下也就不會計較。”
“你還能挑出他什麼錯處?”
“這個,我也沒有仔細想過。”王恭頓了頓,說了實話,因為殷仲堪深切的眼神,讓他意識到,這廝肯定有主意。
“我看,為今之計,可以從兩個方面入手。”殷仲堪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眾人大驚!
仲堪可以啊!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某些人一個主意都沒有,他卻可以一下子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