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謝將軍,你就不擔心放走慕容垂,會放虎歸山?”
“此人的軍事才能並不在苻堅之下,更何況心性也遠比苻堅沉穩,如果他帶著大隊人馬,安然無恙的返回祖地,將來,對我們平定中原,會不會也是個威脅?”王謐定定的看著謝玄,希望他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謝玄卻輕鬆一笑,無所謂道:“稚遠,你想的也未免太長遠了,中原對於現在的大晉來說,還太遙遠了。”
“我們先把這幾年失落的城池一個一個收回來就可以了,至於中原,不是這一兩年間要想的事情。”
“慕容垂年紀也大了,就算把他放回到龍城,老夫斷定他也不會有大作為了。”
“放心吧!”
好吧,好吧。
老謝都發話了,王謐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當然是放人了!
他嘿嘿一笑,老實的按照謝玄的要求辦事,只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謝玄想把黑鍋推給他王謐,王謐還想把鍋再給他扣回去呢!
這世道,不到最後一刻,還不知道是誰坑誰呢!
放跑了慕容垂,正是王謐可以大做文章的事情,別忘了,這大晉朝廷,目前還是姓司馬的。
他謝家雖是一家獨大,但也不能事事都如意……
…………
“將軍,這裡有屬下護衛,將軍自可放心,還請回房休息片刻,屬下估計,今夜我們是走不出襄陽城的!”
“待城中大小事務全都平息,怎樣也還要一天的時間。”
楊修憑刀而立,帶著一眾鮮卑士兵,護衛在大帳門口,與氐秦部隊不同,只是在這個稍顯陰暗潮溼的大帳裡暫停的鮮卑人,已經是軍團所有成員了。
鮮卑軍團本就人數不多,一場大戰,又損失不少,雖然軍營的範圍並不算大,但足以讓所有的鮮卑士兵棲身於此了。
慕容垂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並沒有絲毫的倦意。
“老夫不回去,這樣的重要時刻,誰能睡得著?”
“將士們若是扛不住的,可以原地休息片刻,晉軍那邊的處置還沒有探明,一直這樣扛著也不是個事。”
“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不管情況糟糕到何種地步,也不管事態緊張到哪種地步,慕容垂最先關心的,還是麾下士兵的安危。
身為一個投奔異族的將領,他太清楚,將軍一人的安危,遠不如一隻軍隊的安危重要。
沒了將軍的軍隊,還有可能湧現出新的將領,然而,葬送了軍隊將軍,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喪家之犬。
就好像之前的慕容垂自己一樣。
為了大燕的前程著想,他也不會放棄麾下計程車兵。
對慕容垂的關切,鮮卑士兵亦表現出了應有的服從。經過一天的鏖戰,鮮卑士兵們也是累的不行。
很快就扔下了兵器,原地跌坐。
雖說相比氐秦士兵,他們的消耗要少得多,畢竟更多的時間,他們都只是在表演打仗,出工不出力。
但到底還是堅持了一整天,神經高度緊張,如今,稍有鬆懈,便覺得整個人都要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