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了命令的北府兵,不由分說,快步向軍帳跑去,為了不引起敵軍的注意,他們還不能騎馬,需要用步行掩飾行跡。
每個人都憂心忡忡,每個人都心急如焚,氐秦騎兵施加在晉軍頭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北府兵才剛剛離去,一眼望不到邊的戰陣之中,竟然又出現了老熟人。
戰車浩浩蕩蕩的從北府兵的戰陣開赴到右路軍一側,劉春首先跳上了戰車,左右檢視情況。
戰車雖多,但沒有精心的排列,也無法發揮最大的防護作用。
劉春冒著氐秦的箭雨,站在戰車上,從容指揮荊州兄弟將戰車有序排列,層層鋪開。
幔布啊!
就缺它了!
只要它一到,氐秦的騎兵便不足為懼了!
北府的兄弟們!
還請快些吧!
…………
北府兵們也很想快,奈何他們沒有騎馬,只能步行,面對著漫長的戰線,多少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有計程車兵為了能跑的更快些,甚至把保護腿部的鎧甲都去除了,就為了腿腳能更靈活一些。
北府兵們撒開鴨子拼命的跑,眼前一片茫然,只剩下遠處的高大軍帳,其餘的事物,完全不能入眼。
他們才剛剛跑到半路,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差事接的容易,真的幹起來才知道,世上就沒有輕省的差事。
想到待會還要揹著沉重的幔布,原路返回,兄弟們都不禁打了幾個激靈。
“隊主!”
“你看,那是王秘書嗎?”
士兵們實在是太累了,便原地歇了幾口氣,卻忽然發現,映入眼簾的一騎盜慄黑駿馬,異常熟悉。
不只是馬,就連馬上的人也很熟悉。
一襲兩檔鎧甲,脖頸處繫著紅纓結,面如冠玉,身形挺拔,不是秘書丞王謐還能是誰!
“王秘書,你怎麼來了!”
按照今天的安排,王謐應該一直在啟夏門那邊負責對付慕容垂的,怎麼會出現在北門的戰陣之中。
而且,王謐還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跟著一隊人,其中就包括博士何無忌,甚至還有得勝堡的管事林德光!
王謐的戰馬是高速衝刺的,並沒有注意到前方有北府兵出現,直到聽到叫喊,這才連忙勒緊了韁繩,堪堪停在了北府兄弟的面前。
“我要去見謝將軍!”
“你們這是……”
王謐掃了一眼,便知這一夥人根本不是在打仗,那北府的小隊主連忙上前,稟道:“王秘書,吾等要去倉庫取幔布。”
“氐秦騎兵衝擊右路荊州兵,劉春將軍把北府的戰車都挪了過來,防備氐秦的衝擊,不過還需要幔布才能擋住他們的箭矢。”
“幔布?”王謐眼前一亮:“何必捨近求遠,我們這裡就有!”
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王謐欣然把林管事叫上前,吩咐道:“我沒記錯的話,後面的馬背上馱著的那些輜重,就有幔布吧。”
“確實,都是屬下從得勝堡裡取出來的。”
“屬下這就去拿,幾位兄弟請跟我來!”
說來也是巧了,王謐這回抽空從南門趕到北門來,當然不是為了來給北府兵送幔布的,而是另有重要的安排。
而林德光,也正好要將這最後一批從暗道裡運到回口地區的輜重送到北府兵的軍帳,這才一道同行。
北府兵們看到那馬背上捆紮的結結實實的成堆的幔布,樂的嘴巴都要裂開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