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秀髮被烏雅手中的牛角梳,一遍又一遍扯拉落下。 “你真的看到了那賤人?”
“在希岸閣與青玄闕有說有笑,真沒想到他們如此狡猾!倒看你們能得意多久?”
銅鏡中,那雙目早已燃起了怒火,蕭泰的每句講述,都似填薪澆油,直到那火烈得像似將一切焚滅。
當初,自己的計劃全然被她看透,不僅假借自己之手金蟬脫殼,還將蕭泰引入房間,毀自己一生。而今與青玄闕濃情愜意,自己卻差點死在蕭家,更無一人可依。
那算命的老頭兒,怕也是個圈套,根本無什麼尋物、破解之法,真正的神器恐怕也不在付府。
自己像痴兒般被那賤人玩弄、羞辱,他們一定每日都在恥笑自己的蠢笨。
啪...牛角梳斷裂,烏雅停了動作鬆開手,殘梳跌落地面碎於無數。
“烏雅要將那賤人胚子,抽筋剝皮,並讓她親眼看著身邊每個人為她而死。”她面無表情,無比平淡地說道。
“夫君定會如你所願!雅兒就乖乖的等著當長公主吧!”
“你真以為後主能留長公主名號多久?神器到手,不管是真是假便會誅殺。我死了你這個駙馬都尉怕是做不長久,運氣不好還會被滅口。”她走到蕭泰面前,要將這個愚蠢的無情漢為自己所用。
他果然驚得站起問:“你說什麼?”
“你爹早已看得明白!他應允只不過想過了眼前這關。不顧我的死活那是自然,可讓雅兒不解的是,老人家居然為了保住蕭家,不顧長子安危。哦...許是蕭府公子眾多,三弟、四弟皆已成人,不再乎少一個。”
女人的嘲笑激怒了蕭泰,氣急敗壞的抓起女子衣領。
“父親不會的!烏雅我警告你...”
“再告訴你,若是後主想要蕭府任何人的命,你爹定會乖乖奉上!知道為什麼嗎?”
議事廳上蕭之珉惱羞成怒的表現,加之花了錢財從下人口中拼湊的資訊,關於蕭府的密事,她心中已有答案。
“為什麼?你說啊?”
“蕭府子女眾多,卻無一房夫人,你的母親呢?他們的母親呢?怕不是這麼巧,一位沒剩吧?你難道真未疑過?”
“烏雅你都知道些什麼?”
聽得這話,蕭泰鬆開了手,這也是長久以來自己的困惑。自己曾無數次打聽有關母親的資訊,可蕭府上下三緘其口,無從得知。
“你有沒有瞧過你爹對後主的眼神?有無瞧過旁人說起後主時,他眼神中的異樣?”
“你是說後主與父親關係匪淺?那與我母親有何關聯?”
“陳夢的母親如何死的?她的孩兒是怎麼死的?即使到了今天后主仍不饒恕,欲殺之而後快。如此善妒之人,若是與你爹...他老人家又怎敢私藏美人?”
“我不信!是誰亂嚼舌根,誰在胡扯?告訴我,我要將他舌頭割下。他怎麼會這樣做?他怎麼忍心?”
憤怒的蕭泰,讓烏雅很是滿意。
“你是不信,還是不敢信、不願信?這個府上年長一點的都心知肚明,只有那些沒了孃親的孩兒們,仍在夢中。”
“住口!你在胡說對不對?胡說!”蕭泰雙眼通紅,已然瘋癲。
“我是不是胡說,你可以親自去問後主,問你爹!反正雅兒早死晚死,有何區別?我是可憐你,可憐你那些弟弟妹妹,還陪著他去效忠弒母仇人。”
“弒母仇人?”
“對!等哪一天,她稍有不爽,你們便成了洩憤之人。蕭起得了疫病,你爹不顧父子情份與功績,想都不想就扔至郊外自生自滅,哪家父親可以做到?而下個又是誰?”
若非生在蕭家,蕭泰無非就是滿身銅臭的奸商。無蕭之珉所逼,殺人放火之事也非他所喜。“為什麼?他為何如此狠心?”
“莫躲不過一個情與權字,慾望之下皆可捨棄。”
“為何要告訴我這些?”真相的殘忍才讓他明白,人心遠比自己想象的複雜、險惡。商場之上弱者最多賠上銀錢,而權謀路上的弱者只會被人玩弄,甚至是為他人奉上性命。
“雅兒雖有錯漏,但每走一步無不為自己夫君焦慮。雅兒此生,不依靠你,還能依靠誰?而你雖是蕭府堂堂少主,可未必能主命運,後主在父親後方操縱,即使差他去守城門,他定毫無怨言。蕭家的榮辱,早就化為一片痴念,讓父親拱手獻給了月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