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鳴走在了整支隊伍的最前頭。
他小小的身子,夾在兩個駝峰中間,不知道的,還以為駝峰中間長了個大肉瘤。
夕陽的餘暉灑在了沙漠上,泛起昏黃的光暈,目所及處,浩瀚無垠。行進途中,邊上偶爾還可見沙棗、胡楊、梭梭和一些枯灌木,中間會有一些沙蜥鑽來鑽去,美得如此壯觀而靈動。
盈姑娘的少女心發作,拿著手機不斷地拍照片,嘴裡不斷感嘆著,眼神露出來欣喜之色。
方之沖走在隊伍的中間,一男一女兩個保鏢各騎一匹駱駝,夾著他,顯得極為負責任。但方之衝卻非常興奮,時不時地趕著駱駝往邊上走,看沙漠的美景,害得那兩個保鏢一陣緊張,立馬跟上。
我尋思你們看吧,等走上一段時間,你們估計都要吐了。
肖胖子和我騎在了隊伍最後頭。
死胖子嘴裡叼一根菸,問道:“你覺得姓方的去天沙口到底幹嘛呢?”
我搖了搖頭,回道:“在剛出發之時,我聽他們幾個人聊天,似乎好像對咱們的中土文化非常感興趣,想去探尋古龜茲國遺址什麼的。但我估計,按這種商人的尿性,估計也就是想去挖古董。”
肖胖子聞言,冷哼了一聲:“十有八九是!咱中土的古董豈能讓一個新X波人給拿去?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
我問道:“怎麼見機行事?”
肖胖子回道:“咱們這把被洛達那個老東西訛詐的血虧,必須拿一點古董回家啊。但古董這玩意兒,你我都不知道到底啥樣子才值錢,到時等他們動手取好了古董,咱在沙漠裡全部給搶過來。搶多少也不算多,他們要是敢不給,讓他們回不了X港,回不了新X波!”
我玩笑道:“你跟爹想一塊去了。”
肖胖子大惱道:“滾蛋!”
隊伍乘著夕陽,行進了四個多小時,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了,洛達招呼我們馬上紮營休息。
在紮營的過程中,洛達見隊伍眾人如此興奮,一邊扎帳篷一邊說道,眼前這一片區域,其實壓根不算是真正的沙漠,早在三十年前,這裡還長滿了又美又甜的大葡萄,他祖父的老家,以前就在這片區域。隨後,他用手指了指遠處。
方之衝聞言,非常好奇,問道:“老爺子,這才三十年的工夫,怎麼滄海變桑田了?”
洛達解釋道:“人的貪婪心就是魔鬼,安拉不饋贈我們大葡萄嘛。”
肖胖子說道:“啥玩意兒饋贈不饋贈!就是過度開發導致了沙化,以前塔克拉瑪干還牛羊成群,現在整個盆地不全成這樣了麼?”
方之衝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人類文明雖然無比璀璨,但在大自然面前,卻顯得如此渺小。偉大的塔克拉瑪干,地底下到底有多少寶藏和未解之謎,我們所能瞭解的真是隻有冰山一角……對了,幾位小友,還沒來得及問你們此行的目的?”
我說道:“方總,你要是願意嘮,咱們就敞開了嘮,成不?”
方之衝一愣,回道:“當然!”
我立馬撒了一個慌:“我們三個人,父親原來全都是地質隊的,二十年前,我們父親所在的地質協會,組成了一支民間科考隊,前往沙漠腹地進行科考,走到了死亡之海天沙口。但一支十幾人的隊伍,就回來了一個人。”
“這人我們稱他為郝伯伯,他從沙漠一出來就瘋了。家屬接他回家之後,他整天就畫一張圖。圖裡面有宮殿、佛像以及數不盡的寶貝。這些年畫了無數張,而且,每次畫完,他都絮絮叨叨地說,他們科考隊來到了一個佛國,其它隊友現在仍然生活在裡面,全成了佛民。他因為捨不得自己老婆孩子,偷偷跑回來了。”
“大家都覺得郝伯伯是瘋子,全在胡說八道。但我們仨從小就在地質大院長大,對父親的死,心裡一直非常不舒服。今年春天,郝伯伯去世了。他在臨死之前,我們仨正好一起去看他,他拉著我們的手,問我們,娃,你想不想你們爹,如果想,就去找他。他臨死前這句話,把我們仨都給觸動了,互相碰頭一尋思,覺得有必要來一趟,找不找得到我們父親另說,只要來過找了,不留下遺憾就行。”
我特麼都佩服自己編故事的水平!
或許,我無比坦誠的表情,已經博取了方之衝的信任,他聽完之後,顯得震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