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中間擺了一張四方桌子,桌子上有一個碗。一個只有八九歲小孩高的侏儒坐在主位,小手拉著婦女的手,兩人的手放在碗上,用一塊大紅布蓋著,正在交談。
漢子給我們端來了一張凳子:“等她結束之後,馬曉婉上去求事,你們先坐在這裡等。”說完,他過去給張大仙倒茶。
雖然屋內點著幾柱供香,但我還是聞到一股濃郁的腥臊味,與昨晚那個小假尼姑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更關鍵是,張大仙穿一條大褲衩子,小腿上還包紮了傷口,正是被我用柴刀所砍傷的部位。
我暗中拿著八眼銅鏡照去。
果然。
侏儒身上有一個淡淡的虛體中陰身,毛茸茸黃澄澄的,此刻它正在借侏儒的口,與婦女尖聲尖氣地講話。
張大仙尖著嗓子問道:“你今天來求什麼事?”
婦女回答:“大仙,我老公做外貿的,收入很高,我沒工作,天天待在家裡。最近呢,我老公老是不著家,說業務很忙。哪怕回來,他也不願意碰我,說他很累,倒頭就睡。我老公人挺老實的,但我懷疑他找了別的女人。你幫我看看,到底是不是這種情況?”
張大仙說:“你老公已經找了別的女人了。”
婦女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不會吧?我怎麼沒發現!”
正在此時,無比神奇的一幕出現。
張大仙身上那個黃皮子中陰身,突然離開了侏儒的身體。它跑到神龕裡面,拿出來四張紙,紙上面好像還提前寫好了字。爾後,它鑽到桌子底下,從底下一個小洞,將紙張偷偷地塞在了侏儒蓋在大紅布的手裡,之後,它又重新附身在侏儒身上。
這一切,那個婦女當然看不到。
李明見了鏡子裡的情形,嚇得腿直打擺子。
曉婉驚得捂住了嘴巴。
張大仙開始搖頭晃腦,逼逼叨叨地念了一段誰都聽不懂的咒語,口中大叫一身:“開!”
隨後,他假模假樣猛地掀開大紅布,攤開收裡面的紙,對婦女說:“我用天眼查了一下,上天指示寫在了紙上。你老公在外面共有四個女人,第一個叫梁如,是一位按摩小姐。第二個叫辛巧巧,賣衣服的。第三個叫魏萍,課外輔導老師。第四個叫苟小花,飯店女服務員。”
婦女壓根不知道張大仙手上怎麼突然多了紙張,上面還寫上了丈夫出軌物件的名字,頓時驚得合不攏嘴。
半響之後,她開始哇哇大哭:“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呦……這個挨千刀的啊,我每天給你洗衣做飯帶孩子,你竟然在外面玩女人……”
哭了一會兒,婦女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拉著張大仙的手:“大師,你可得幫幫我啊,多少錢我都願意掏……”
張大師緩緩地伸出一個手指:“一萬。”
婦女趕緊從包裡拿出一紮錢來,遞給張大仙。
張大仙把錢給收了,拿了個打火機,將寫有四位女人姓名的紙給燒了,紙灰撒在了那碗水裡,裝模作樣唸了一段咒語,爾後,他對婦女說道:“喝了它,這四個女人與你丈夫的情絲,就會被你的嘴巴給徹底咬斷。”
婦女抹了抹眼淚,一仰脖子,將紙灰水咕咚咚給喝了,還不忘舔乾淨碗底的紙灰。
張大仙尖著破鑼嗓子說道:“你回去可以偷偷摸摸地查一下你丈夫的手機,絕對沒有這四個女人的任何資訊。他已經回心轉意,徹底將幾個女人給刪除了。今後你們兩人多交流、多溝通、多同房,關係一定會恢復如初!”
婦女感恩戴德,衝他連磕幾個響頭,走了。
我被侏儒這一番操作,驚得難以復加。
人家這詐騙水準,確實是大師級別!
婦女來問事,這貨二話不說,先告訴人家丈夫出軌,爾後,靠中陰身整一套花活,拿出提前準備好寫上了姓名的紙,徹底將婦女整懵逼,再用一碗水,輕鬆騙走一萬塊。
哪幾個名字,顯然是瞎編的,婦女即便回去翻查她老公的手機,又怎麼能找出這四個同樣的名字?她肯定會以為大師已經做法把四位小三給驅趕走了。
牛掰!
正在此時,漢子重新倒了一碗水,叫道:“馬曉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