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鬼谷子,坐鎮江南,如果去掉抄家滅族這樣的額外收穫,一年也就才從士紳那裡刮來一億兩左右的銀子,即使加上海外貿易,最多也就是兩億兩。
至於孔子,他更窮了。如今的北地百廢待興,他還靠著王詡這個狗大戶支援呢。
當然,即使是最窮的孔子,稍微努力一下,一年也不止四百萬兩,只能說過去的大明朝,財政制度已經不是出問題、有漏洞了,而是和沒有差不多。
至於生產力,墨子更是毫無爭議的第一,不僅僅是大明第一,還是世界第一。
“據我所知,關中之地已經開始建設軌車了。”熊巖忽然說道。
軌車,是木製的,而不是後世的鐵路。
但是,軌車和鐵路是極其相似的,甚至完全可以將之看做並夕夕版火車,只不過都是木製的。
軌車,運輸極其方便。
軌車建設之前,一百石糧食從關中運到京城,可能就只剩下十石、二十石了,其他的都在路上被消耗掉了。
軌車建設之後,一百石糧食乘坐軌車從關中到京城,起碼還能剩下八十石,九十石也有可能。
而軌車,不僅僅可以運輸軍糧,還能運輸軍隊!
有了軌車,哪怕是原始版本的木製軌車,軍隊一日一夜也能前進五六百里,這樣的行軍速度,對於沒有軌車的軍隊而言,簡直是碾壓!
解釋了軌車的概念之後,孫臏忽然問道:“可是,墨翟師叔哪來的這麼多錢?在我的印象之中,關中之地自從崇禎四年第一次反圍剿開始,就一直在動工,一直是大規模動工,每年動工的人數都不少於一百萬。”
“正是如此高頻率的動工,才生生的建設除了一套遍佈整個關中之地的超級水利工程,硬是在北地年年大旱的時候,還能保證關中之地平均畝產不下於一石半。可是,哪來的錢呢?”說到這裡,孫臏就看向了熊巖。
在封建時代,百萬級別人數的大工程,一不小心就會亡了國,或者成為亡國的直接導火索。也就是墨子經營關中整整十六年,培養了一大批高素質墨者,否則,關中百姓早就造反了。
“關中之地土地國有,每年光是產出就有上億石糧食,這些糧食之中的一半,都歸屬秦國公府所有。每年,關中都會利用先進的生產技術,生產一系列精美、實用的手工藝品。”
說到這裡,熊巖擼起了袖子,露出了呆在胳膊上的機械手錶:“我手上的這款,據說是墨翟道友親自制作的機械手錶,乃是早已絕版的,一年只售十款,質量精良,在外邊一款的價格不低於一萬兩,有大量的豪商爭著買搶著買。”
“尋常的機械錶,也不便宜,一塊低的幾兩銀子,高的幾十兩幾百兩銀子,都很常見。”
“冬天常見的煤爐,關中每年透過大規模生產,降低成本,透過價格戰,直接打的市面上只有關中一家生產煤爐,其他的商人嘗試之後就不做了,因為賠錢,因為他們不可能把成本降的比關中還低。”
“透過這一系列手工業品、關中每年從外界賺取大量的銀兩,這其實還不是最重要的。”說到這裡,熊巖就自豪的笑了笑。
關中能發展到今天,固然和墨子以及他麾下的高素質墨者分不開,但和自己這位關中計劃經濟之父,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關中的百姓都居住在平民居舍之內,他們種地是大規模種地,以百畝為單位,如今關中的農夫只佔總人口的一成,剩下的九成,都加入了各種各樣的工程隊、工廠。”
“加入工程隊的,滿關中的跑,建設水利工程、修路,建設大量的基礎設施。加入工廠的,生產大量的手工藝品,在整個大明朝賣錢,甚至都賣到海外去了。”
讓百姓做工,給百姓發錢,然後再透過大量的手工藝品,從百姓那裡回收金銀,以免金銀氾濫。透過割韭菜,割大明朝有錢人的韭菜,來積累金銀,進行貨幣改革,鑄造墨大頭、朱大頭。
如今的關中,都開始使用特定紙幣了。
關中有今日,很大程度上是把大明乃至於整個世界當成了韭菜,否則,光是關中一地,根本就沒法消化關中生產的那麼多工業品。
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以上這些變化背後的意義,可熊巖能不清楚嗎?如今的關中,都快成工業化社會了,還是城市人口高達九成的那種!所以熊巖對於關中,對於墨子的信心,比墨子本人還要大。
“咳咳,如今墨翟道友確實領先了一步,但這並不意味著老夫就要停步不前。如今,就是改革的好時候。”孔子樂觀的道。
差距有,正視即可,沒必要太過懼怕。
“如今的大明朝,問題仍然存在,而且不少。不過好在李闖已經被徹底消滅,北地初步平定,朝廷的大患也只剩下東虜一個,只要準備妥當,東虜也不足為慮,如何改革,怎麼改,才是當下最重要的問題。我們,不可能等到平定東虜,沒有後患之後再去改,那就太慢了。”
“下面,老夫先說說自己的想法,科舉一定要改,而且是大改。科舉本身,當然是很好的,制度沒有問題,它擁有表面的公正,即使是最普通最貧窮的百姓,也有透過科舉改變命運的機會。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有機會透過科舉,坐在此地,決定大明朝未來的走向。”
“所以,制度本身是很好的。但是,過去之時,由於君主、文官們厭惡武力,不斷的削弱民間武力……”
科舉存在的問題,前人難道就看不出來?
以往的文官,比如張居正、徐階、高拱、于謙這樣的,難道就不知道科舉不合適,培養出來的人才,實際動手能力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