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從隔壁的診室出來,身高比她高不了多少,不過膀大腰粗的很是有分量。
他手裡捏著一沓的檢查單繳費單,表情鎮定,出來時沒留意到阮孑,給撞了一下,當即便叫她往邊上趔趄了兩步。
穩住身形,她看了那人一眼,對方徑直蹲下把掉了的單子撿起,顯然沒有道歉的意思。
看在都是看病的份上,她也沒計較,邁步進了電梯。
那人將東西撿起,後腳也跟著一併進入。
對方先摁了4樓,她便靠牆站著沒動。
電梯從6樓有序往下,數字方變成5,靜謐的空間忽地響起一聲狂躁的尖叫,半點先兆都沒有。
登時被嚇一跳的阮孑肩膀也跟著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那男人尖叫著抬起雙手捶打電梯壁,劇烈的聲響震動耳膜,她心臟一緊,當即防備地往角落避去。
跳動的數字分明閃了一下,那人口中啊啊啊的發狂的叫著,粗壯的手攥成拳不斷的捶打。
怕刺激到對方,她根本不敢作聲,嚥了咽口水看著緊閉的梯門急切地想要脫離這個空間。
可天也要與她作對,強烈的響動下,電梯忽然砰地一聲晃動了一下,她臉色一白,條件反射地屈膝抓緊把手。
半秒的搖晃後,電梯歸於平穩,可頂板的燈熄了大半,只剩半盞勉強可以讓人看清梯內的情況。
她著急忙慌地去摁側牆上的每一層按鈕,可梯門毫無反應。
“啊~”狂躁的吼叫還在繼續,暴打還在繼續,阮孑避免不了的害怕起來,昏淡的冷白的光照著她的臉,映照出的全是不安的神色。
“為什麼?”
“為什麼我控制不了自己?”
“為什麼我要打我女兒,她才兩歲,為什麼我控制不了自己?”
“為什麼有躁鬱症的是我?”
每一聲怒吼都伴隨著男人躁狂的捶打,電梯再一次晃悠了一下,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鼓起勇氣磕磕絆絆地說:“別…..別捶了,鋼絲繩一斷,我們都會死。”
她的聲音落下沒多久,捶打與怒吼也隨即消失,她緊張的閉了閉眼舒出一口氣。
再睜開眼睛不過是須臾之間,便見那男人緩慢地回過頭來,發紅的、狠戾的眼睛盯住她,似乎才發現這個空間除了自己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被這一個眼神嚇得汗毛倒立,她當即驚懼而戒備地貼緊背牆。
她包的底部有鉚釘,用底部拼命地砸著對方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可呼吸困難的阮孑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氣。
“啊!”癲狂的男人再一次發出怒吼並朝阮孑衝來,不由分說將她的脖子掐住。
她瞬時因痛苦而瞪大眼,肺間斷了氧氣來源,驚慌恐懼地本能拍打著對方掙扎。
眼睛瞪得渾圓,倒映著男人咬牙切齒目眥欲裂的模樣:“為什麼?為什麼都要離開我?為什麼都罵我?只有你們是對的嗎?錯的只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