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看對方大步折向來時的方向,想說也不用麻煩,可抬頭看了看頂上的陽光,不過半秒的時間,就已經忍不住低下頭來打了個噴嚏。
挪到售票處的屋簷下,她乖乖地縮在陰影那一圈等待。
折而復返的人沒有打傘,直接將摺疊好的陽傘遞給她,一前一後驗票進了園區。
看看手裡的傘,從是想說黑色的很吸熱啊。
他在前面走,她落後幾步把傘開啟,然後小碎步追上去在他頭頂撐高。
腳面罩下來一圈陰影,從沿側頭看,邊上的人個子小,頗有些費力地把他籠在傘下:“你自己撐。”他低頭從她傘下退出。
“一起吧,不然容易中暑。”她舉著傘追過去。
“我一個大老爺們撐什麼傘。”他又退。
“男的就不會中暑嗎?”她再追。
園區裡林立的樹木大多都是自然生態,只有碎石小溪、棧道廊橋等人工砌就,觀光者走的是人工小道,小道兩旁是青蔥翠綠的草地;
草地上假山錯落,藤蔓纏繞,且有不圈禁的小動物,松鼠、鳥禽、小獼猴等時而在草地或高樹上跳躍停留。
但這一切,並不影響風是燥熱、空氣是沉悶的,以至於這兩個人走的每一步,都覺得自己是在鍋爐裡頭散步。
拗不過,從沿便乾脆接了她的傘自己撐著。
一手打傘,他一手握著兩瓶水,從是提議自己拿,但他只給了她的那一瓶。
兩個人沿著小路往深處裡走,一路上人不多,偶有情侶或家人模樣的穿過。
左右張望小動物時,她不經意地發現頭頂的傘或多或少往自己的方向偏移些,是以垂下眼簾看地上的影子。
他站在陽光直照那一側,自己幾乎只有邁動步伐時才會被炎炎夏日照射到腳背。
心裡頭滋生一種陌生而奇異的感受。
兩人儘量往林蔭小道走,但因才是下午,陽光高掛,囂張地穿過層層枝葉,誓要撫弄每一個從自己眼皮子底下經過的人類。
從是雙頰紅潤,鬢邊額角早滲出了晶瑩,這傘雖阻隔了陽光直曬,但高溫依舊使她渾身發起燙來。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對話很少,從是不習慣與異性獨處,更是不知如何打破這種尷尬,但對方好像並未有這種情緒。
“才大學畢業,二十三四歲,怎麼一直見你在相親這條道走?”
聲音從高處飄下來,帶著漫不經心的隨意。
想起上一次被他撞見的窘境,她雙頰閃過一縷不自然:“父母希望我找個好的物件吧。”
好的物件?
他挑眉,不置可否。
目測那位也有四十上下了,再加一個難搞的孩子,大約從沿還年輕,理解不了父母所謂的好物件。
從是糾正:“我22。”
約莫走了半個小時,二人穿過一個小型拱橋,瞧見橋的另一頭一名女孩扶著男同伴在原地駐足不動,女生一邊還慌亂地四處環望。
不過眨眼之間,便見著男生歪歪斜斜地向地上倒去,女孩攙扶不住,焦急恐慌間發現了從沿兩人,立即抬聲慌亂呼救:“能不能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