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麼人?”車羨怒指鄭寶。
這年輕人當著他的面卸他的職,這麼多人看著,這讓他很難堪也很憤怒。
可是憤怒歸憤怒,理智告訴他,此時掌控局面的不是他。
無能狂怒,說的就是此時的車羨。
見他只問了一句便不再做聲,鄭寶才悠悠地說道:“我叫鄭寶,新的九江太守,卸掉你的郡尉之職,你可有意見?”
“沒有……”車羨低頭,眼中有悔恨,有不甘,更多的是恨意,對鄭寶的怨恨。
誰讓鄭寶一來就擼掉他的官職,郡尉啊,九江的二把手,突然就丟,說不恨那是騙人的。人家新太守是帶兵來的,他手底下的郡兵都在校場,能怎麼辦呢?
反抗就是死。
這位新來的鄭太守,車羨是做過文章的,知道人家的官職是殺黃巾殺出來的成就,憑的是真本事,他服不服軟,結果都一樣。
“既然沒有,就退下吧,該幹嘛幹嘛去。”鄭寶打發了車羨,目光再次掃向人群,發現一鬍鬚發白,穿著錦袍的老者。
“你是葛家家主?”鄭寶拱手作揖,執晚輩禮。
“正是老夫,鄭府君請入席。”葛家家主撥開眾人,親自邀請鄭寶入席上座。
在歷陽城,鄭寶的身份是九江太守,有資格坐主位,不過今天人家老頭子過壽,他不會真的不通情理,當真坐人家的主位。
在葛家主的引領下,鄭寶入席,他選擇最靠近主位的位子跪坐下去,葛家主見此神情一僵,不過轉瞬便調整過來。
那個位置本來是服虔的,現在鄭寶來了,服虔作為前太守,理應讓位置。想通這一點,葛家主忙招呼其他賓客入座,獨獨沒有提到站在人群中滿臉怒容的服虔。
服虔自持當世名士身份,覺得鄭寶實在無禮。
不僅帶兵闖進葛家,當場撤掉一名郡尉,現在連他服虔的位置都要搶。
即便他是前太守,但是鄭寶一個後進晚輩,見了他這個前輩,不應該謙虛禮讓,主動見禮嗎?
看都不看一眼,這是何意?
服虔越想越氣,花白的鬍子不住的抖動著……
“鄭府君豈不知先來後到,尊老愛幼乎?”服虔終是忍不住,嗆聲道。
“這位是?”
鄭寶詫異,他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個老頭,便向葛家主詢問。
“這位乃是當今經學大家服虔先生,亦是九江的前任府君。”
葛家主陪著笑,他人老成精,誰也不會得罪。
“哼~”
服虔輕哼一聲,背起雙手,昂著頭,眼睛微眯,四十五度角望天,用鼻孔對著鄭寶。
經過葛家主的介紹,他相信鄭寶聽了他的名頭之後,不僅會把位置讓回來給他,還會說些恭維的話。
周圍突然變得安靜,賓客們也適時停止了討論,大家就這麼靜靜地看前太守裝逼。
服虔站了一小會兒,感覺氣氛不對,鄭寶怎麼還不開口?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他發現鄭寶抓著一隻雞腿,啃的正起勁。
葛府的賓客們個個表情呆滯,有的盯著服虔看,有的則仔細觀察鄭寶的吃相。
“你!豎子!”服虔氣得大罵。
鄭寶分明是故意戲弄他,讓他在葛府賓客面前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