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三月,黃巾軍已呈席捲之狀,震動朝野,朝廷以何進為大將軍,鎮守京師,又下詔各州郡整點武器、訓練士兵、召集義軍,嚴防黃巾擴散。並派出官軍出往各地鎮壓。
其他地方怎麼樣,鄭寶暫時關心不到。
眼下往巢縣聚集而來的流民越來越多,饒是三個家族的存糧還有不少,卻也養不起那麼多人,用不了多久巢縣便會缺糧,一旦沒有吃的,保不準又要發生騷亂。
目前朝廷派出來的大軍基本佈置在京師周圍,暫時還無暇顧及他們揚州這邊的情況,各州郡能做的唯有自守,固守待援。
像巢縣這種縣長都跑了的小縣城,是不是被黃巾攻破了,不會有人來管,誰也沒有那個精力,黃巾人多勢眾,各地自守的力量都稍顯不足,哪還能顧及別人的死活?
鄭府,現在成了處理巢縣大小事務的地方。而鄭寶,成了整個巢縣的主心骨,城內一應大小事務,全都要找他來決定。好在有三家族的人幫忙,不然鄭寶非得被累死不可。
像流民的安置,帳篷搭建,糧食的配給,鄭寶全權交給許乾負責,許家人負責協助,城內外的治安,由張多帶著張家護衛掌控,誰要敢在這種關鍵時期找事兒,張大公子的鞭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而像周邊黃巾的動向、周邊村鎮的受損程度以及守軍的配備和日常訓練,則是有鄭家負責,鄭家的護衛隊長鄭峰成了巢縣的斥候,是這個小縣城向外探索的眼睛。
“寶哥,城內爆滿,流民又不斷湧入,裝不下啦。”許乾跑進鄭府,直接找到鄭寶抱怨。
鄭寶也知道這段時間天天有流民湧入,只是不知道具體的數量,沒想到都爆滿了。人來了又不能趕走,鄭寶思前想後,只能把後面來的流民安排在城外了。
“你帶人去城外搭建帳篷,給流民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施粥時讓張多帶護衛隊跟著去,以防流民搶食,引發騷亂。”鄭寶道。
“好,我這就帶人去準備。”許乾道。
他這個許家大少平時也沒什麼愛好,這段時間讓鄭寶這麼使喚,漸漸喜歡上這種忙碌充實的感覺。
就是城中糧食所剩不多,十天前,除了守軍將士外,大家只能統一喝粥。就算是這樣,城中糧食儲量也不樂觀,負責分發糧食的許家管家每天苦喪個臉,他的心在滴血,這還是鄭家、張家的糧食,他們許家的糧食早就吃完了。
城中缺糧,鄭寶早就知道,隨著流民越聚越多,糧食的消耗還會更快。
糧食不能一下子吃完,得留下種子。
現在是3月份,可以組織流民去開墾荒地,準備春耕,但種子種在地裡,並不是一下子就能長出來的,這段時間的糧食哪裡來?
想了好幾天,鄭寶只能選擇一種鋌而走險的方法——去搶黃巾的糧食!
三月中旬,鄭寶從流民中挑出一千名青壯,稍稍訓練後,就帶著他們出城。據鄭峰的彙報,歷陽方向有一夥兒近萬人的黃巾,正往巢縣這邊來,帶著不少糧草輜重。
鄭寶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帶隊伍,那都是實打實的青壯精銳,雖然武器不怎麼樣,比黃巾還是要好一點,至少他能保證隊伍裡每個人都有武器,而黃巾那邊,除去老弱,真正能打的也就一兩千人,這麼一對比,巢縣這邊的戰鬥力甚至要壓過那一萬黃巾。
“公子,帶這青壯去能行嗎?”行進中,鄭峰看著那一千加急訓練出來的青壯,心裡直打鼓,既擔心青壯怯戰,也不忍他們白白送死。
“此次主力是我們巢縣的三百騎兵,他們負責吆喝便是,第一次面對黃巾,還不需要他們去送死,看著就好。”鄭寶笑道。
揚州黃巾,能打的寥寥無幾,三百騎兵突襲,足夠了。
“怎麼打,還請公子示下。”聽到騎兵主攻,鄭峰的精神立馬上來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外面打探訊息,還沒機會參與到正面的戰鬥。
“打黃巾而已,還能怎麼打?”鄭寶道:“碰到黃巾時,騎兵一分為二,絞殺其主力,幾個衝鋒便可取勝!你帶領一支騎兵走左側。”
“喏!”鄭峰領命。
“去吧。”騎兵突襲,能做到出其不意,效果會更好。戰術都安排了,鄭寶自然不會讓騎兵繼續跟隨大部隊行動。
三百騎兵一分為二,左側有鄭峰率領,右側由張家的護衛隊長張三率領,兩人一左一右離去,馬蹄聲大作。
即將與黃巾接戰,一千青壯神色各異,有惴惴不安者,也有紅光滿面、興奮無比的人,這些,鄭寶都看在眼裡,他希望經過這場戰鬥,改變這些人,讓他們成長為可以保護巢縣的軍士。
朝廷下詔,令各地召集義軍以防黃巾,鄭寶手裡的這支力量,亦是在義軍的範疇,能不能成軍,就看這一戰。
……
巢縣東八十里處,一大波頭裹黃巾的黃巾軍罵罵咧咧地往巢縣行進,他們自歷陽方向來,也是準備去荊州響應李曼成的隊伍。
“渠帥,聽聞巢縣還未被攻破,縣裡有大戶組織人手抵抗。”一個黃巾小頭目賊兮兮的稟報道。
這個小頭目本名吳佑,是吳郡有名的青皮頭子,身手不賴,心思泛活,黃巾道起義,搖身一變,成了黃巾小頭目,手底下管著十來個小兵,由於會辦事,又是同姓,深得渠帥吳恆的喜愛。
巢縣的情況,是他從一流民口中得知的,這個流民也被他拉到隊伍裡,發展成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