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醫院的病房裡,一頭栗色長髮的女人安靜的躺在床上,手上插著針管,帶著氧氣罩,臉色蒼白如紙,捲翹纖長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
“醫生,她怎麼樣了?”坐在輪椅上男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醫生深呼吸搖了搖頭:“生命體徵雖然穩定下來了,可是她失血過多又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至於什麼時候能醒,我們真的無法確定!”
男人聞言眸光一黯,望著床上躺著的女人,眼神裡劃過濃濃的愧疚。
“那她醒來的機率有多少?”站在病床邊女人眸光清淺,望著醫生問。
醫生垂眸,小心翼翼的說:“如果當時手術後一個星期能醒來是最好,這類病人昏迷的時間越長甦醒的機率就越低,這已經過去一個月後,陸太太……真的很堅強。”
“學長……”她側頭看向坐在床邊的男人,他和沈隨心一樣穿著淺藍色的病服,臉色蒼白,這一個月他消瘦了一大圈,顯得五官越發的深邃,冷硬。
“隨心,那麼堅強,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陸時遇低垂著眼簾,眸光由始至終只看著沉睡著的沈隨心,對於他們的聲音彷彿自動遮蔽了,一個字都聽不見。
淺汐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傅之霖。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除非沈隨心能醒過來,否則無論什麼樣的安慰對於陸時遇而言都是無用的。
坐在輪椅上的是陸驍,老臉上滿是愧疚。
一個月,他們被送進了醫院。
他肩膀上的子彈被取出來,沒有生命危險。
而陸時遇徒手接住了沈隨心,被劇烈的撞擊負重,造成內臟出血,也是動了一個大手術。
沈隨心的情況最為嚴重,送到醫院的時候幾乎是沒了氣息。
送進手術室動手術,幾次下達病危通知。
從手術室出來轉入icu,住了整整兩個星期也不知道下了多少次病危通知,最終情況穩定下來了,可是……
醫生說她失血過多,從高空墜落,能救回來已經是奇蹟了,至於什麼時候能醒沒有人敢保證。
或許一個月,或許一年,或許十年,又或許一輩子。
陸時遇在術後醒來除了要見沈隨心便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了。
他們只能將兩個人放在同一個病房,他手術剛結束一個星期都無法起身,他就日夜側臉看著她……
等能起身了,他就整天坐在她的病床邊,拉著她的手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宛如入定。
不管醫生護士或者傅之霖淺汐他們怎麼勸,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沈隨心昏迷不醒他就像沒了靈魂,萬一沈隨心真的……
陸驍簡直不敢想陸時遇會怎麼樣。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他就不會那麼強烈反對他們在一起了。
這段時間裡他總會響起第一次遇見她的畫面,明媚嬌豔,燦爛如花。
那次他帶人去浮生居想逼她走,甚至想動手殺了她……
她的神色那般的清冷倔強,澄淨的眼眸裡悲切又孤勇……
“啊……哇啊……”
安靜的病房裡忽然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孩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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