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之爭,相差不過一線。如果不能頃刻間將微小的差距撕裂成天塹,那麼只能等待漫長的見招拆招、纏鬥鏖戰。
王越閃身攻左,金戈交擊之聲引動天雷地火,看似無章的步伐卻帶動了手上的長劍從四方夾擊,一時間竟是憑一人之力發出劍陣將童淵罩在其中。然童淵勝在兵器之長,近可守,退可攻,白鬚隨著槍桿的舞動而飄揚,在空中盤旋的長槍隨著他的臂膀直直朝劍陣的罩門此去,那作袖的衣布居然應風聲裂開,露出了兩隻強壯無比的胳膊。
迴旋踩著轉身的步點,王越猛地利用自身靈巧閃避,無奈終是年事已高,動作稍有遲緩,就被那一槍險之又險地穿透了胸前的衣襟。
現場除了驚呼已經沒有別的聲音,傲如二爺都沉浸在二者的較量之中,看起來頗有所益。所有的武者都如觀神明,什麼是武藝?這才是武藝!他們先前的自信早已如沙雕一般被一陣巨浪帶得杳無音蹤,自己引以為豪的兩把刷子看來不過是莊稼把式。
在場每一個有著武人夢、英雄志的人,幾乎都萌生了拜入兩大宗門之下的念頭。待到賽後一傳十,十傳百,這數千人甚至可能輻射影響到數萬數十萬的百姓,足以讓河北形成一股尚武之風,這正是張鈺想要的。
起碼,華夏民族的血性不能丟。在張鈺前世,從此時再過百年,約是兩代人的時間,泱泱華夏就要變成群魔亂舞的煉獄,大漢子民將在異族的鐵蹄和魔爪之下顫抖,連復仇之火都不敢燃點,淪為了任人宰割的“四腳牲畜”。
亂世之中若不能自保,性命危急,起碼也要有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的心態吧。如今的張鈺不知道自己可以為這方世界做多大的改變,但他希望能儘可能讓更多的人擁有做幾分鐘英雄的勇氣,保家衛國護佑河山的志氣,而不是做個懦夫都不如的牲畜。
……
兗州州牧府,議事政堂。
“稟主公!徐州牧陶謙日前率軍入侵我兗州,今屬下接潰兵訊息,兗州南部的任城已經淪陷!
“哦?這樣啊,陶恭祖魄力不小!當徐州牧才幾天吶?他這是高傲了,膨脹了,把我曹操,當成那闕天子了!哈哈哈哈!”
曹操大笑著起身,從一旁架上抽出一柄熠熠生輝的長劍,劍光懾處王霸之氣隨之溢位,正是與青釭劍並稱絕世雙劍、“長劍耿耿倚天外”的神兵倚天劍!
“自從上次誤殺了呂叔父,某這柄寶劍可久未飲血了……這次,某要親自征討陶謙!丟了地盤沒什麼,打回來就好了嘛——文則!”
“屬下在!”
“你和文謙去整備軍馬,十日之內,大軍開拔!”
“是!”
“文若!”
“臣在。”文官上首荀彧道。
“糧秣之事,還是要拜託你了。”
“自是彧分內之事,只不過主公之父仍在泰山華縣,恐遭戰事波及。”
“對,不愧是文若!老爺子現在對我可是成見很深吶……操這就書信一封給那泰山太守應劭,教他派兵接應我父。”
“主公,”荀彧身後有個與眾不同的身影出聲道。
此人不是如他人一般跪坐在墊上,而是享有著特殊優待——直接躺在特製的榻上,看起來不羈而浪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