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見過高覽,所以張鈺也無從檢視二人的親密度,更不明白自己和他究竟什麼仇什麼怨。
哪怕張鈺知道,自己的存在讓他弟弟高平註定如鯁在喉,可二人起碼明面上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按照張鈺的想法,這次入獄,只要父親和百姓一出面,高平應該就會恭恭敬敬請自己出去,還得再陪上一番不是。
這樣不光能解決掉陸彪這種禍害,還順帶著撈來李存孝和秦富兩個忠實擁躉,秦家的宅子也十有八九會作為其報恩的饋贈,簡直一箭三雕。
可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中了三箭的大雕。
王越雖然對張鈺很是尊重信賴,可也沒有答應他去縣令府自投羅網的要求,只同意護著張鈺再回一趟府中。
為何要回家?家中有郭嘉。
那十幾個鐵漢,是真的鐵漢……他們竟然在用鐵棒般的雙臂做武器,抵擋著看守牢獄的侍衛攻擊。一支支泛金色的胳膊猶如鋼鐵所鑄,正面迎在刀刃上也只有“噹噹”的清脆聲響。
然而張鈺顧不上好奇詫異,他直接用上自己唯一的特長“逍遙遊”跑路,緊緊跟著王越和韓龍兩大高手,頭也不回就就朝自家衝去。
……
“主公,盧奴城就要到了。”一鎧甲武將笑道。
“時隔近年,你二人又隨我來這中山國一遭,有什麼想法?”
“良只覺得,這盧奴不愧是中山的治所,方圓百里竟無甚荒涼景象,想必城內更見繁華!”
“吾先前就說過,有玉郎在,中山當不會差!文丑你呢?”
“醜想到了之前來時,也正是在此處碰到玉郎一行人。文丑跟隨主公多年,如那日般開懷的主公卻也實是未見幾次。”
“哈哈哈,是啊。這才過去多久?我袁紹已經破了公孫威勢,劍指幽州!
玉郎所言仍在我耳畔迴響,而他也當上了小皇帝的兄長,還得來個縣侯,這爵位可讓我都眼紅!”
袁紹嘴上雖這麼說,可臉上一點惱意都沒有,反而是發自真心的笑著。
“不過是個爵位,主公將來要什麼沒有——”
“誒,不可亂說。”袁紹止住了顏良的話頭,卻是笑意不減,“這次見到玉郎,得叫他好好再為某做那燒烤一次!”
“醜也這麼想,那日的滋味真是教人久久難忘,想起來就唇齒生津。”
“還有酒!謫仙釀,神佛倒,玉帝醉!這次主公尊駕到訪,怎麼也得讓那玉小子出出血才成!”
三人三騎同行,暢快歡笑不止,身後是一架空空馬車綴行,四下足有數百精兵護衛。
隨著日光而行,盧奴城已遙遙在目。
張府。
“伯父,你可是遣人去救玉郎了?”郭嘉急匆匆道。
“正是,他的舅舅是如今大漢皇叔,平原劉備劉玄德,麾下俊才濟濟。我將玉奴兒送出城交於他手中,他定然可以護得玉奴兒周全。”
“哎!且不說玉郎能不能出去,就算可以,您覺得他會拋下您和伯母,拋下這盧奴一切離去?
高覽所為乃取禍之道,必不長久。您只要遣人護玉郎獄中周全,一切自會平息,何須如此!”
“奉孝所言,我又何嘗不知。可獄中之事難以鉅細,若吏濫刑,若以毒為害,皆可索命而難以禁絕。高覽高平二人不顧百姓反對仍要監押玉奴兒,已是出乎我的預料,張某又豈能再讓他置身險地?”
“可劫獄事發,張家皆入險地。”
“為人父母者,子女之命即是此生延續。只要玉奴兒平安,就是覆了這城池亦足矣。”
郭嘉沒有再勸,正欲低頭告退,就聽到寂靜無聲的院中突然響起喧譁。
張世平與郭嘉一同邁出門檻,迎面就撞見飛奔來的張鈺。
“父親,孩兒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