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過二兩酒,一兩歡喜一兩愁。
磚窯扒了,最高興的莫過於大丑了。
村民們聯想到大丑以前說的話,說蘭花花把他擠下臺,遲早他要報復蘭花花,又想到大丑的親家,那個市裡的管九街………
這樣一想,村民們就有了猜測,這扒磚窯,肯定是大丑使的壞。
但村民們“仁義”,只是背後嘀嘀咕咕,這話傳到了大丑耳朵裡,大丑也不爭辨,只是神秘地一笑。
大丑不但讓人相信他有背景,還讓人相信他經濟基礎也上了一層樓。
這天,幾個牌友約大丑到大槐樹下打撲克,他故意磨磨唧唧地晚了半個鐘頭。
來到以後,他沒有上牌桌,而是先找大肥婆買了一掛小鞭炮,點著了,朝空中一扔。
那掛鞭炮就在空中炸響,一團碎紙片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
“咋地啦?想打牌贏錢,也不用這麼隆重,還放鞭炮提醒財神爺。”三驢子奇怪地問。
“再點三柱香,磕幾個響頭,這樣才有儀式感。”山裡橫說。
聽著大夥的議論,大丑掀起了衣襟,故意拍了一下皮帶,說了句,
“哎呀呀,今天吃的太飽了,撐的慌。”
大夥一看,大丑腰上掛了一個小黑盒子。
“這是什麼東西?煙盒嗎?”三驢子問。
“你丫的,咋恁笨呢?閉塞了吧,不知道吧,這叫手機,現在市裡就流行這個,這是身份的象徵。
我去給市裡的親家送老鱉,他送給我的。”大丑驕傲地說著,掏出手機亮了亮,又挺了挺肚子。
大夥湊過去看,只見那塑膠殼殼,製作的倒也精美,上面有指甲蓋大小的玻璃,還有數字。
“這手機是幹甚用的?”瘌痢頭問。
自從十年前,她從外地領了個黑寡婦回來,這婆娘很給力,生孩子就像老母豬一樣,別的女人一個一個地兇兩年生了五個孩子,三男兩女。
瘌痢頭沒錢,小日子過的緊緊巴巴的,因為怕花錢,他連鎮上也很少去。
“幹甚?你成天蹲在大山裡,連手機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吧,是打電話用吧!”三驢子去過市裡,他見多識廣。
旮旯村裡,只有一部公用電話,出門的人想家了,就把電話打到小賣部裡,再由大肥婆去上門通知。
當然,這不能免費,通知一聲,跑腿費兩塊錢,沒有現錢,給四個雞蛋也行。
但瘌痢頭很納悶,“這手機又沒有電線,咋能通話呢?”
大夥一聽,都跑過來看稀奇,老三八說,
“大丑,大夥第一次看到手機,你打一下,讓大夥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大丑說,“這電話費老高了,什麼是無線電?就是說的話傳到天上的人造衛星上去,再由人造衛星發射到接收人手裡。”
“天呀,這話竄到天上,再從天上竄下來,來來回回的,估計,這話傳到十八里外的鎮上,也得竄半個月。”老三八直咂巴嘴。
這話,可把大夥逗笑了,十八里路,走路也不過晃悠一個時辰的功夫,這無線電,要用半個月,逗誰呢?
“哪能呢?哪能呢?”大丑見一圈的村民不相信他的手機,有點急了。
“要不?你就打一下,試試吧?”大肥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