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信封,進屋點亮了燭燈,取出信件攤開看去,是一張圖畫精緻的地圖,還是伏虎山的地圖,而地圖裡還在山的一邊的角落打了個小叉。
“這是什麼意思呢?那個小叉有什麼呢?我雖然知道伏虎山這麼個地方,但因兩家交惡,那裡是董卓的地盤,我也沒去過啊……難道,天人助我?嘛嘛嘛,怎麼想都不可能啊,怎麼會有這麼邪門的事,再者說了,天水裡又沒人跟我玩,這會是誰送的呢?”
龑兒仔細看了看地圖,還是覺得哪怪怪的,這伏虎山多高山險峻,還有斷崖斜坡,若其中藏有敵軍人馬……宇文龑越想越不對勁,馬上起身去太守府。
……
“父親,父親!”
宇文龑破門而入,手裡緊攥著那張地圖,房間內宇文悍鋒正和高傑商議著明日的行軍計劃,看著高傑也在場,宇文龑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高傑有什麼不對勁,但在看了地圖後就愈發的覺著不對。
“怎麼了二公子?深夜前來,想必定是有什麼軍機大事吧?”
高傑眯起雙眼,雖然表面運籌帷幄,但他也慌得不行,畢竟也不知道戲志才到底有沒有洩密,要是真洩露了,他這小身板還不夠這父子倆砍的,骨頭剃光了那肉也不夠啃啊。
高傑這突然一問,倒是給宇文龑憋回去了,本來這深更半夜的闖入太守府就不合規矩,更何況他是為了說高傑的事才來的,但他本人就在這,這讓他怎麼開得了口啊。
“我,我,我只是想來問父親明日出兵是否還有何變動……”
宇文悍鋒看看他,有些不悅。
“大晚上跑來就是為了這事?沒看見我和軍師在商議有關明日的行軍要事嗎?沒大沒小,要不是軍師舉薦你連主將都做不得,這種事輪得到你問嗎?出去!”
這幾句直接就給宇文龑懟出火了,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就退出去了。
疲倦的月躲進了雲層休息,只留下幾顆星點綴著無盡的夜幕。
城牆上,健壯的天水兵持槍環甲四處巡視,這些精銳的兵士都是宇文悍鋒一手調訓出來的,驍勇善戰的勇士。城牆角落,龑兒趴在拐角處呆滯地看向遠方,下巴搭在冰涼的石磚上,他的心也隨著這厚重的牆磚愈變愈冷
“我又不是不懂事,用得著這麼兇我麼……唔……好氣好氣,好煩好煩……”
龑兒若有所思的眺望遠方,時不時倒嘆一口哀怨,蓬亂的發稍隨著微風輕輕搖擺,纖細修長的指尖在石磚上划著圈圈,他感覺自己委屈極了。
“明明原來不會兇我的……都快打仗了不更應該對小爺我好點麼,怎麼這樣啊……嗚……”
正當他悶悶不樂的給城牆畫圈圈的時候,一個有力且磁性的聲音愈來愈近。
“兄弟們今晚喝好啊!等我們明天凱旋啊!哈哈哈哈!”
呂布拿著幾缸酒登上城牆準備慰勞士兵,正好撞見了一旁撅著嘴生悶氣的龑兒,一雙楚楚可憐似水似玉含淚眼,一張溫溫如玉粉薄輕咬唇,所見之人無不心生憐愛。呂布愣了一下,放下酒罐整理整理戰甲,清了清嗓。
“喲,怎麼二少爺?大半夜的不去練架在這費的什麼功夫吹風啊?”
龑兒瞟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麼,反而倒嘆一口悲寒。
“他總覺得我不夠格,可如果他夠格的話,為什麼母親還會走呢……”
龑兒澈目裡豆大的淚滴似落似不落,嬌滴滴媚眼勾人魄,微露的小虎牙輕咬粉薄小口似恨似不恨,欲滿滿薄唇惹人憐。
看著這麼委屈的龑兒呂布有些不知所措,二人雖說是同窗發小,但十幾年來,龑兒是那種特別要強,不論什麼事都力求做到最好,不論什麼戰鬥他都身先士卒,哪怕路途之中佈滿荊棘,他永遠都以最強的姿態傲視天下的人,雖然也很任性,很嗜殺,還有很多小毛病,但,他們可是同窗的好友啊。
可眼前,他卻有些慌了,他想安慰他,想治療他,甚至……他想去給他自己的肩膀,但是,該怎麼做呢……他們可都是男人啊,如果真的那麼做了會被龑兒討厭嗎?戰場上他如入無人之境,可這……卻讓他亂了陣腳……
“奉先!我該怎麼辦啊!”
龑兒一把抱住呂布哭了起來,哪怕他身高八尺也差了呂布許多,一頭幹練的短髮摸起來柔順且舒適,細聞來,還有股淡淡芳香。他一頭鑽進了呂布的懷裡,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多少年來,他永遠都是最要強也是最出色的,他甚至從小的志向都不是武將……但父親仍舊不肯認可他,明明自己是最出色的,但連裝備器械都是自己從小用到大的,即便如此他還是願意拖著那幾支略微生鏽的戟去替他征戰沙場,只要他能認可他,明明母親去世之前父親是很疼他的,但為什麼現在要這麼對自己……
看著眼前的可人兒止不住的抽泣他也很是心疼,但呂布知道,自己該做的,是開導他,是幫助他,是拯救他,雖然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不代表他不該為了他做些什麼!
“沒事,龑兒,這不還有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