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難測。
陳禪深謀遠慮,幾乎將身邊的所有人算遍了。
所以,趙健勇繼續問他:“你不累嗎?”
是啊,連趙健勇這場久經商戰的老滑頭都看不到明明平平無奇的水面之下,竟然深深隱藏著如此之大的算計,身在局中局的王十六、王瀚等人又該怎樣看清呢?
陳禪未曾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倒是說道:“反正現在這個大世,並非我願意看見的局面。如果說靈氣復甦是接下來的天地大勢,我寧願以一人的力量跟天上地下鬥上一鬥。”
“……”
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古往今來極少有善終者。
趙健勇神態難看,作為趙木槿的父親,他太清楚不過寶貝女兒的心意,可她喜歡上的卻是主動跳在所有人對面的男人。
“諸葛孔明為扭轉大世,事必躬親,一身何等通天徹地的能耐最終折損在五丈原,陳老弟啊,我還是希望你平平安安過一輩子。”趙健勇道。
他對陳禪的身世猜測紛紜,想來想去以他的理解,陳禪總不能比諸葛孔明活的還長吧?!
陳禪望向車窗外,笑道:“我盡力。”
多少大劫他都挺過來的,更是有不知道多少人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只是到現在,那些人的樣子他都快忘乾淨了,唯獨說給他的話,還記的那麼丁點。
……
王瀚檢查了十幾遍,又給王十六看了幾眼,兩人方才確定這份文稿傳送給家主正合適。
“十六哥,我真的發過去啦?”事到關頭,王瀚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王十六專心致志握著方向盤,輕輕點點頭:“發過去吧,你我確定無誤的東西。”
“好。”王瀚敲下膝上型電腦的回車鍵。
文稿被附加在郵件中傳送至大王家家主的電腦裡。
“家主會及時看嗎?”王瀚問道。
大王家的分家家主權力並不如何的大,名義上是掌管一地分支,實則仍然受制於家主與長老,換而言之,王瀚這位分支家主相當於大公司某個地方的經理,與泉城司天司長謝鏡花的身份相差無幾。
王十六解釋道:“家主的電腦每天都會讓特定的人掌管,王家的事那麼多,特定之人會立刻甄選出重要的事稟告家主,然後迅速處理。”
王瀚心中忐忑難看,合上筆記本,暗中祈禱家主快看到這封郵件,給予他和王十六的計謀肯定。
“放心吧,我眼下愈來愈自信,家主一定同意的。”
“啊!”
“兩個快死的老東西,不再利用下他們的餘熱怎麼行?家主這麼會做生意的人,一看到這封信立刻答應。”王十六道。
而躺在車隊之中一輛轎車裡的王今歌意識逐漸清醒,他等了許久才讓軟綿無力的身體有了丁點氣力,雙手撐著座椅緩緩坐起來。
“啊呀!祖爺爺您醒啦!”副駕駛的一位王家子弟聽到異動,扭頭看到王今歌目光迷離,但自主坐在了座椅上,驚喜萬分。
王今歌喘息艱難,他伸出手。
“啊?祖爺爺您要什麼?”
“手……手……手……”
“我的手嗎?”
王今歌微微搖頭。
“手機?!!”
他點頭。
這位王家子弟趕忙把自己的手機交給王今歌,王今歌半躺在座椅上,竭盡全力的睜大眼睛,輸入一串電話號碼。
即刻,另一邊的人接通了。
“今歌……怎麼了?泉城有事嗎?!”
王今歌頓時虛弱道:“十八和張家的張令旭、張胤讓人殺了,張紫德突然得知了我們的落腳點,上門邀戰,他居然清楚百色琉璃盞的破綻,我……咳咳,我和王存劍不是張紫德對手,之後又出現了一位神秘真修,應當是泉城司天謝鏡花的師傅,搶走了百色琉璃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