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亭閣內,幽幽的燭火滲著詭異。在一處不為人知的暗室中,一老一少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前方屏風內“高人”的命令。
這名少年,赫然就是前幾日才剛剛返回閣中的了晨。而那名老者則是劍亭閣現任掌門人,莫子臻。
行了三日路程的了晨剛一進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立刻就被莫子臻喚去。一路上並沒有交代太多,只是叮囑他一定要聽從對方的調遣,之後便稀裡糊塗的進到了一處山林密室中。雖然有些不解,可身為晚輩的他卻也沒多問。
周圍的氣氛有些壓抑,就連空氣彷彿都變的死氣沉沉。隔著屏風,無法看清這位神秘人的面孔。但從他身上發出的真氣明顯可以察覺,此人修為極高。而且修煉的功法似乎是魔功,更類似於苗南一帶的巫術。
這對於剛從苗南迴來險些喪命的了晨,自然可以感受到賽烏桑身上的熟悉氣息。若不是這些偶遇機緣,說什麼他也不會想到此人修煉的是“苗功”。
了晨面色凝重,對這位神秘人的身份起了極大的興趣。不說別的,單說能讓自己的恩師,一代劍亭閣掌門人都唯命是從,膽寒心怯的跪在一旁。可以看出,此人和劍亭閣一定有著莫大的聯絡。
他,正是羅炙!
羅炙之所以用屏風遮掩住自己的面孔,很大程度上他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樣貌。如今羅炙修煉的“迴天魔功”幾乎已達到圓滿境界。而他的心性也變的更加邪惡,殺戮之心也隨之增加。
一頭鮮紅的赤發,佈滿了黑色的魔氣,隨風飄蕩。猙獰的雙眼深深凹在眼眶裡,看上去更像是一隻惡鬼。乾瘦如柴的身體散發出妖異的紅光。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可想而知羅炙的暴戾氣息有多重。
渡劫前期的羅炙,眼看著就要接受天劫的洗禮。為了不想被更多人窺視,於是他選擇了這個方法掩飾身份。
屏風後的羅炙望著了晨許久,滿意的“嗯”了一聲。隨後緩緩道:“不錯,根骨與資質都算上佳。若能遇到名師好好栽培一番,日後定可揚名海外,笑傲稱雄!”
“是,是。先生慧眼識才,晚輩自愧不如!”跪在地上的莫子臻連忙大拍馬屁。但礙於羅炙的真實身份不便對一名弟子公開,所以莫子臻才用“先生”一詞,代替了羅炙的掌門人身份。
了晨沒有答話,但在心中已經猜起了此人的身份。
羅炙沒有注意到了晨的異樣,一擺手,朗朗道:“嗯,下去吧。這名弟子我很滿意,可以擔此大任。稍後你就把我要交代的事告訴他吧。”
一看羅炙下了逐客令。莫子臻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如臨大赦。恭敬的對著羅炙磕了幾個響頭之後,便與了晨離開了密室中。
下山的路上,師徒二人沒有對話,各自心中都是被困擾所纏繞。
了晨邊走邊想,陡然腦中精光一現,立刻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莫非是羅炙?”了晨忽一轉頭,掃了一眼已經相隔數里的密室,立刻驚詫的喃喃道。
聲音雖不大,可傳到莫子臻的耳中卻猶如驚雷。莫子臻渾身打了個冷戰,生怕被羅炙的真氣察覺到。但過了好久都沒有異樣發生,這才安下心來。莫子臻的面部表情變幻了數次,看向了晨的眼光不禁多了一分皎潔。
“好徒兒,你剛才說什麼?”莫子臻語氣冰冷,但其中還夾雜著好奇。
“師父,此人是我派上一任的閣主,名叫羅炙是嗎?”
望著莫子臻臉上變化的表情,了晨心中的猜疑更加肯定了。對於自己的這位“恩師”如此避諱那神秘人,這裡面就一定不簡單。
“哦?你是怎麼知道羅掌門的真實身份?誰告訴你的?”陡然,莫子臻的身上散發出一陣寒氣。說話的口吻也變得冰冷起來。
了晨不是庸人,先前與慕容易一路上的攀談,對於這位“羅炙大掌門”自然是瞭解不少。更是對此人卑劣殘忍心性,深深的感到憤恨。
“看來自己的恩師早已與羅炙這魔人為伍了。一丘之貉,暗中勾結,不知道在策劃著什麼大事。這羅炙重返劍亭閣的訊息,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若不是自己身為劍亭閣大弟子的身份,恐怕這驚人的秘密會一直被矇在鼓裡,不為人知。”
了晨的腦中飛速旋轉,吞了一口口水,斂衽道:“師父,這羅炙既已蛻變成魔人,那就與我劍亭閣毫無關聯了。我們身為正道豈能與魔人為伍,助紂為虐?還望師父能夠懲惡揚善,還我劍亭閣一片寧靜之地!”
雖說莫子臻迫於羅炙的淫威,變得貪生怕死。但了晨還是希望可以透過自己的一番話,改變他的看法。
可惜,這僅僅是了晨單純的意願,僅僅只是聽起來幼稚好笑的話語。了晨怎會曉得,莫子臻早已與羅炙同流合汙。對於權利的薰陶,他竟也不下於南宮絕。
莫子臻沒有立刻回答了晨,閉起雙眼,似乎在心中想著什麼事情。
“師父?”望著莫子臻有些遲疑的表情,了晨心中還抱有一絲期望。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了晨徹底寒心。
驀然,莫子臻的眼中射出一道寒芒。接著表情猙獰,舉劍便朝著了晨的心口,狠狠刺去。
“師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