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沈安的名字時,顧北笙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沈以玫像是愣住了一樣,神情怔松的頓在了那兒。
良久,沒有反應。
顧北笙見了,竟有些緊張,聲音放得更加輕柔:“他也是濱城人,你聽說過他麼,夫人?”
語氣放到最輕,像是怕打擾到她。
沈以玫卻豁然抬了眸,臉上怔松的表情盡退,眼底是一片惶恐與茫然,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她飛快的朝後蹬著腿,近乎是連滾帶爬的身子朝後躲了去,縮到牆邊,雙手抱著頭:“濱城,我不是,不是……”
她的嘴裡,唸叨著含含糊糊的句子。
顧北笙極力捕捉,站起身靠近她,試著安撫她:“夫人,不要著急,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記憶?慢慢來你會想起來一切的,相信我,先把這碗藥喝進去,好不好?”
她說著,端起鶴蘭草的藥汁。
這兩天沈以玫對這個不陌生,之前喝的幾次都很配合。
這一次,她卻緊咬著唇搖頭,嘴裡的字句越發含糊。
等顧北笙好不容易抬起她的臉,赫然發現那上面滿是眼淚!
沈以玫眼眶的淚水大顆大顆的墜下,如同遭遇著極大的悲傷,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喉嚨已經哽咽。
她溼漉漉的眼眶望著顧北笙,嘴裡還在斷斷續續的唸叨著:“我沒有,對不起,我沒有……”
她抽噎著,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然而那種痛苦與難過太過真實,可又不知道是為什麼。
顧北笙也被她的情緒感染深深感染。
她的手滿是複雜的抬起,替她拂去淚水。
剛擦完,又有大顆淚珠墜落。
顧北笙不厭其煩的替她擦著,將她半攬在懷裡,手拍著她的脊背安慰:“好,不想了,暫時先不想了,我們先好好治病,總有一天什麼都能想起來的,好麼?”
她的手輕柔如同綿軟的雲端,帶著神奇的魔力。
沈以玫淚眼朦朧的抬頭。
明明按照年紀,她可以做顧北笙的母親。
但是看起來,她單純的更像一個孩子。
抽噎了兩下,哭聲終於緩緩止住。
這一刻,顧北笙有鬆了口氣的感覺,還有一些愧疚。
她急著想證明什麼,而總統夫人的過去,顯然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