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不想騙傅霆，看著他收起來之後，竟情不自禁的想說實話。
孫老快一步的攔在她跟前，推著杜義他們就往外走：“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們拿到字畫就趕緊走吧，我跟白老還有話要聊，日後等我有空，再跟你們喝茶。”
杜義本來還想再寒暄幾句，但見孫老態度明確，也不好再說，反正拿到了想要的字，便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白惠一直盯著傅霆的背影，眉頭揪成一團。
孫老卻是鬆了一口大氣，朝著白老爺子嘿嘿一笑：“你看，我就說惠兒的字，能值個幾十萬吧，這下子出手就賣了50萬，惠兒，你把這筆錢拿去趕緊花，慶祝慶祝。”
白老爺子笑著搖頭：“她怕是又要砸到孤兒院裡去。”
“不是我的字值錢，是孫爺爺的面子值錢。”白惠失魂落魄的轉過身，看著兩位爺爺，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孫老沒太注意，眉頭輕攏，早就看穿了杜義他們的來意：“最近單位內鬥重要，他們為了能獲得上面的關注，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總是有事沒事來打擾我，我一介退休的老人家，能幫到他們什麼？想不明白。”
參加詩社就是為了圖個清淨，不想在家裡待著，總是有晚輩上門打擾。
現在倒好，都追到詩社來了，一個兩個的，不給他們點教訓不行。
對於被人不停打擾的感受，白老爺子深有體會，他笑著搖頭：“確實應該有點教訓，衝著你的字來，卻連你的字都認不出來，誤把惠兒的字當成你的給買了，要是拿去賣弄人情，定會吃到苦頭。”
但不管怎麼說，孫老是長輩，而且孫老字字句句沒提過，字是出自誰手。
所以就算他們受到笑話，也牽連不到孫老身上。
後面兩位老爺子又閒聊了兩句，孫老看起來心情不錯，白老跟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從詩社出來的時候，只有白惠是不開心的。
兩位爺爺不在意字畫被認出來是白惠的，不在意杜義他們知道真相生氣，可她在意。
她在意傅霆知道之後，會覺得她在騙他們的錢，在意傅霆對她的看法。
可要是直接告訴傅霆真相，好像也來不及，傅霆一樣會認為，她跟孫老一起作弄他們……
“惠兒？”白老爺子在旁邊叫了她幾句，她才有反應：“你怎麼心不在焉的，覺得自己的字不值50萬？”
“不是……”白惠不知道怎麼跟爺爺說，就說身體不舒服，閉著眼睛休息。
而另一邊。
杜義把字拿回單位，迫不及待的把字要掛到門口，甚至到處跟其他部門的人說，他們今天去看望了孫老，還拿了一幅孫老的字回來。
不少人聞訊過來，覺得很是奇怪，孫老的字畫從來都沒有出售、送人過，而且不想幹涉單位的情況，怎麼可能會給杜義帶回來。
眼看著來人越來越多，手裡拿著檔案或是茶杯的，都在望著杜義他們。
就在杜義要掛上去的時候，傅霆看著越來越多的其他部門同事，猶豫了會兒，還是開了口：“字不是出自孫老的手。”
杜義跟準備掛的同事，皆是一頓，不解的看向傅霆：“怎麼可能，我們從孫老手裡拿過來，你不是親眼看到的嗎？”
“孫老之前處理的檔案我都看過，也有幸見過孫老寫過幾次字，所以他寫的字我是能認出來的，我們帶回來的這幅並不是他寫的。”
傅霆在單位辦事向來靠譜，從來沒有做過沒把握的事，杜義不會質疑他，拿出網上的照片進行對比，的確不太像孫老的字。
“真……真不是。”杜義皺起眉頭。
開啟字的同事，半舉著手，還沒掛上去，他左右為難的問：“那還掛不掛上去？”
杜義仔細覆盤，很快就明白了畫是出自誰的手：“難怪當時是那個姑娘收的款，合著字是她寫的，我花了50萬就買了個黃毛丫頭的字？掛什麼掛，拿下來去扔了！”
這啞巴虧他不能找孫老計較，只能把氣出在字上面。
同事看著圍觀的人，也各種不自在，就笑著跟大家說只是個玩笑，拿著字一肚子暗氣，轉身就準備把字給撕了扔到垃圾桶裡。
傅霆一把攔住他：“等等，把字給我吧。”
“你要幹嘛？”杜義跟同事們不解：“又不值錢。”
“值錢。”傅霆接過字，再次認真的捲起來，隨即，他抬起沉眸，看著杜義：“字就當是我買的，50萬我會轉給你。”
“這……這這，這字有什麼值錢的？”杜義越發的好奇。
傅霆話不多：“寫得好，就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