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可以看出他的神情寫滿了懊悔和莫大的痛苦,很難想象大漠悍匪會流露出如此自責難言的一面。
黑狼斟酌的一會,掃過眾人,然後看向西北的方向,他突然抬起頭道:“進入死亡之海後,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十二人也沒有想到進入那後會是噩夢的開始。
在死亡之海內什麼都沒有,石頭、植物、水、房屋、駱駝、一切可以吃的食物都沒有,而我們怕迷失了方向用路上撿到的死人骨頭做路標,但儘管如此,所有人近乎都快到了頻死的邊緣。
每年的6、7月間,是這裡最熱的時節,地面溫度可達70攝氏度以上.6月的死亡之海羅布泊是一個吃人的季節。
十年前的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十二個越獄的匪徒包括我,在死亡之海中足足行走了三天,三天的時間裡,沒有進一滴水沒有吃一口食物,好多人幾乎已經昏死了過去,逼不得已之下我們只能喝尿液當水喝,但也解不了口渴腹飢。”
“就在所有人快絕望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片綠洲,那綠洲是耳朵形狀的,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藍天的顏色,那一刻所有人彷彿重新活了過來一樣,發瘋似地跑向綠洲,一頭扎進了湖裡,瘋狂的飲用綠洲內的水源。
原本以為我們得救了,但在當天夜裡,在綠洲歇息的我們,就發生了奇怪離奇的事,有人相繼口吐白沫的離奇死去,死相十分的恐怖,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具乾屍,一個晚上就有三個人這樣離奇的死亡。
當時剩下的九人差點嚇得魂飛魄散,有人認為綠洲的水源有問題,也有人認為他們是被死亡之海的毒蟲咬死,但我們四周尋找了一圈根本沒有發現毒蟲野獸,九個人都飲用了水源,也沒有毒發身亡,那三人離奇的死亡讓剩下的人非常的不安。
那一晚,我一整夜不敢入睡,不止是肚子一直餓的再叫,還有那種十分令人不安的氣氛,彷彿總有一個惡魔潛伏在四周。
到了第二天,有人提議留在綠洲,也有人提議裝一些水繼續逃跑,當時我們已經迷失了方向,只能憑著感覺走出那片恐怖的沙漠。
當然最後更多人決定離開這片沙漠,都是逃犯,只有逃離了沙漠才能苟且偷生,在沙漠中有水是不夠的,還需要食物,於是到了第五天,真的已經餓的頭暈眼花了,又有人暈死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
剩下的人已經餓的不行的,於是有人開始提議將昏死的那人給吃了。”
黑狼講到這後,遮陽傘下的所有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的看著黑狼。
“那最後……你們把那人給生吃了?”王子濤不禁打了個寒顫的說道。
這也是其他人想問的問題,雖然理解黑狼處在那種絕境中,吃人是逼不得已,但想到身邊有一個會吃人的傢伙就不寒而慄。
黑狼自嘲的一笑道:“不吃,所有人都的死,不然能怎麼辦?”
他說完後,眾人紛紛退後了幾步,忌憚嫌棄的眼神表露無遺。
“繼續說吧,能理解當時的那種情況。”林雨麥還是比較淡定的說道。
黑狼眼神非常的複雜,眼睛裡面寫滿了懊悔和自責,但更多的是害怕。
“剩下的八個人為了活命,殺死了昏死的人,並……並將那個人的……給……給吃了。”黑狼內心無比的痛苦,彷彿在做著極大的掙扎,他們也知道,人為了活命什麼都做的出來,在那種絕境下,沒有水沒有食物只能等死。
“那個人的讓我們又多存活了幾天,只是再也沒有人說話,也沒人敢暈厥過去,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暈死過去的那個人將變成剩下的人的活下去的食物。
沙漠中沒有山,但在有一天的夜裡,一座大山出現在了沙漠的邊緣,那座山就像是一座高大的城牆一樣,聳立在沙漠上,等我們走近後才發現那是一座光禿禿的石山,非常的龐大,卻不高聳,於是夜裡八人就在石山下歇息,可噩夢接踵而來,當天夜裡有人相繼的失蹤了,是那種沒有一點徵兆的失蹤了,等剩下的五個人發現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那兩個人。
有人說他們已經死了,也有人說被野獸叼走了,於是那一整個晚上無人敢睡覺,硬生生的熬到了大白天。經歷了那麼多的離奇死亡和失蹤,剩下的五個人對於死亡幾乎已經麻木了,於是我們翻越了石山,繼續往前走去,經歷了降臨一天,到了夜裡,我們發現了一塊聳立烏黑髮亮的石碑。”
“那塊石碑很奇怪,沒有任何的文字,而在這塊石碑的附近綠樹蔥蔥,有水源有動物有靈氣,我們一下子彷彿從地獄到了天堂,一口氣衝到了石碑之下,盡情的飲水,盡情的吃野生動物,吃飽喝足之後,所有人都困了。
可那個晚上,石碑中走出了一個魔鬼,殺死了我的同伴,唯獨我一人活了下來,那一晚,正是噩夢的終結,那個怪物就是地獄復仇而來的惡魔,你們絕對無法想象,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那惡魔撕成碎片,一塊一塊的肉被生撕下來後被惡魔咀嚼的恐怖畫面,那惡魔嗜血成性,沒有放過我的同伴,直到同伴變成一具具血淋淋的骸骨被扔在我的眼前。
我以為我死定了,驚恐萬分的我只能坐以待斃,但結果是我活下來了,或許是那石碑中走出的惡魔吃飽了,也許是我運氣太好,我無比僥倖的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