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省的偏僻山村。
大雨沖刷的土地,看起來黏黏溼溼的,推開門,一股泥土與霧氣的氣息撲面而來,周佳站在屋簷的角落,幫尤淺守著門口,讓她專心聊電話。
旁邊,陳方與孔易幾個人也站著。
借宿的農戶很熱情,找了花生,瓜子,自己蒸的饃饃,一一擺出來,放在圓桌上,一個勁兒的示意周佳幾人吃。
周佳幾人笑著受了好意。
大雨依舊在下,雨霧漣漣,不過沒有打雷。尤淺掛掉何寄語的電話後,握著手機,在鍵盤上撥出一串熟悉入骨的號碼。
滴滴滴……
響了幾聲,沒有人接聽。
尤淺提著心,靜靜等待著。
等著,等著,然後自動結束通話了。
尤淺皺了皺眉,想要繼續再打時,手機突然震了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宋知城,尤淺忽然就鬆口氣,接通。
“喂?”尤淺說。
電話那頭的宋知城,直到聽見她清脆的嗓音,這才敢確定,竟然真的是她,她給自己打電話?是想自己了嗎?
宋知城穩穩心神,冷靜地嗯了聲,才輕聲說:“剛才我帶著兒子在游泳池。”
這算是解釋沒有馬上接到她電話的原因。
然後,宋知城就閉上嘴。
他很想聽她跟自己說什麼,自從離婚後,她就沒有主動打過電話來,宋知城非常的期待。
無可否認,尤淺聽到父子倆在游泳,她一直懸著的心,瞬間就鬆懈,緩和下來,大概安靜了幾秒鐘,尤淺說:“我看了j市的天氣預報,說晚上會有雨,你們還在游泳池嗎?”
宋知城:“在。”
他的回答簡言意駭,心裡卻在猜想,她先問天氣,是關心自己還是兒子呀?
宋知城於是又閉上嘴,安靜的等。
尤淺沒讓他等多久,馬上說:“估計要起風了,免得著涼,帶著他早點回去吧。”
原來是關心兒子呀,宋知城垂下眸,略失望,低聲說:“好。”
尤淺緊了緊手機,說:“剛才林特助聯絡我,他受了點傷,現在人在寄語那兒,我給你發寄語的電話,你馬上聯絡一下他吧。”
宋知城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拿著毛巾,擦著身體的水珠,聽到尤淺說的話後,瞬間收斂起心間所有的漣漪,正色道:“好,你發給我。”
尤淺嗯了下。
作勢要收線時,突然聽到宋知城問:“你在那裡習慣嗎?”
尤淺一怔,隨後說:“很好。”
然後,又沉默起來。
兩個人,似乎完全找不到話題可以繼續這個通話,彼此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靜默了一會兒,宋知城說:“我先聯絡林景文,你想要看兒子嗎?等下我打給你。”
這句話說出口,宋知城沉靜凜然的面容,泛起一絲柔意,總算找到接著給她打電話的理由了。
尤淺搖搖頭,卻說:“不用了,我等下有事,改天再看他吧。”
宋知城臉色突然黑了,緊緊抿嘴,半響才說出一個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