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稚蕊,她一瞧朱重舉和蘇平安便一臉的歡喜:“兩位公子來了?蘇公子也回來了?你們來找我家少爺的?不巧,他尚未回來,”
稚蕊抬頭瞧了瞧天色,又道:“不過他應該快回來了,要不你們進來喝喝茶等等他,如何?”
這還能如何?
顯然淡水樓吃酒必須得請上大哥,那就只好進去。
蘇平安去了馬車旁對蘇菲說了說,蘇菲也下了馬車,稚蕊瞧了瞧站在蘇平安身旁的那漂亮女子,倒是沒有多想,以為是蘇平安的未婚妻。
她帶著三人去了閒雲水榭,“你們和我家少爺都是兄弟,就隨意一些,自己煮茶,我就不陪你們了。”
稚蕊正要離去,蘇平安問了一嘴:“大哥去哪裡了?”
“他呀,”稚蕊洋溢著笑意,“百花紙業二廠不是已經投產了麼?那新造出來的百花玉紙……就桌上這種,這不就得要上市售賣了麼?少爺去尋個鋪子,就在阮氏紙業的隔壁,兩個門頭,西市街姬家的,前些日子姬家大小姐姬如花答應了少爺將鋪子租給少爺……”
稚蕊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收斂,她揚了揚眉兒又道:“前兩天我隨少爺去談過一次,那位姬老闆說讓如花小姐全權做主,可偏偏那小姐不談租金。”
朱重舉一愣,“那談啥?”
稚蕊瞥了瞥嘴,“談風月!”
“……”
“那小姐喜歡上了少爺,哎……少爺本事太大,這涼浥縣的那些大家閨秀們能有幾個不喜歡他的呢?”
“昨兒我去找李瞎子給少爺算了一卦,李瞎子說少爺……命帶桃花。行了,我鍋裡還燉著雞呢,要不這晚飯就在這裡吃?”
朱重舉擺了擺手,“我們來請大哥去淡水樓,為三弟接風洗塵。”
“哦……那我得去讓丸子少切一點肉,你們坐坐,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稚蕊走了,朱重舉倒真沒客氣,他煮上了一壺茶。
而此刻的蘇菲卻看向了放在桌上的一疊雪白的紙。
剛才那丫鬟小姑娘說這叫百花玉紙……未曾聽說過,想來是許小閒那作坊裡的又一個特產。
那這紙比之世面上的桑皮紙怎樣呢?
她伸出了手來,取了一張,仔細的看了看,這紙厚薄合適,質地均勻,關鍵是色澤白的如雪一般,而不像桑皮紙。
哪怕是一等品相的桑皮紙依舊會有些泛黃,而如此白的紙倒是和宣紙差不多,只是比宣紙稍微薄了一點。
也不知道這紙會不會泛出墨暈來,若是沒有,若是這紙的價格再合適一些,那這紙的銷路定會廣泛。
蘇平安也瞧了瞧這紙,同樣驚歎於這百花玉紙的品質,只是他更在意的是稚蕊剛才的那番話。
“這姬如花又是誰家的女子?”
朱重舉笑道:“西市街最大的糧商姬多銀的女子……你放心,她和大哥沒有可能。”
“為啥?”
“她……她其實也是經商的一把好手,只是長相隨了她娘,大哥雖然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但也不願意夜夜做噩夢吧。”
蘇平安懂了,他隨手拿起了那一疊紙旁邊的那本《四民月令》,視線卻落在了桌上。
《四民月令》下面壓著一張紙,正是這百花玉紙。
只不過這張紙上落有漂亮的一紙簪花小楷,那是一首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