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庚列亥房……確實不適合作為考舍啊。
雖然這許小閒對自己不敬,但其罪,也並不至死,他莫要名落孫山還落下個病根子,亦或直接凍死在了貢院……嗯,呆會就給他調一個考舍吧。
他走到了那監考官的身後,看了看這監考官,忽然一怔,“吳懷,你在幹啥?”
這個叫吳懷的監考官嚇了一跳,他連忙站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的嘴角居然掛著唾液。
他慌忙撩起衣袖來擦了擦嘴角,躬身回道:“回主考官大人,下官在監視許小閒!”
袁樹之就納悶了,你監視許小閒流哈喇子是幾個意思?
莫非你吳懷還有斷袖之癖?
他看向吳懷的眼神就有些複雜,吳懷連忙指了指許小閒那間考舍,嚥了一口唾沫:“大人,那小子做的菜,好香!”
袁樹之一怔,他嗅了嗅,果然有一股肉香味兒飄入了他的鼻子裡,他豁然蹙眉轉頭望了過去——許小閒似乎在盛飯?
他深吸了一口氣,那雙老眼徐徐眯了起來,這是個不思進取自暴自棄的少年!
他根本就沒有在思考如何答題!
他居然這麼早就在做飯甚至就要吃飯!
酒囊飯袋一樣的東西!
老夫剛才還心軟想要給他換個考舍……看來是老夫想多了,他,不值得!
袁樹之一拂衣袖,“哼!你給老夫盯緊他了,若是他有半點作弊之行為……將之驅逐,莫要玷汙了貢院!”
“下官遵命!”
袁樹之回頭走了,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碼的,這許小閒適合去當廚子,真香,弄得老夫都覺得有些餓了。
許小閒捧著熱騰騰的米飯就著熱騰騰的鹽煎肉吃的歡樂,他抬頭就看見了吳懷,吳懷正好又咽了一口唾沫,許小閒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該不該請這位監考官大人一同吃頓飯呢?
不行,這算行賄,那就只好算了。
這飯菜的香味兒隨風飄蕩,許多的學子們都聞到了,一個個的思路頓時受到了影響,卻不知道這是哪個該死的乾的這破事。
於是,許多的學子為了將這香味兒給驅逐,他們紛紛點燃了蚊香,片刻之後,這貢院裡蚊香的味道便愈發的濃郁,終於蓋過了許小閒那鹽煎肉的香氣。
許小閒就納悶了,自己在這涼州開設的蚊香鋪子還在籌備之中,這些人是從哪裡買來的蚊香?
他來的倉促,不知道那假的配方已經被宋終給原封不動的生產出來並已經在涼州打響了名頭,所以他並不以為意,還以為是那些行商從涼浥縣帶來涼州的。
吃飽喝足,他將考試的這小桌板給拼了起來,鋪開棉被,鑽進了被子裡……房間太小,腿沒法伸直,只能蜷縮著,他就這樣聞著這蚊香的味道安然入睡。
吳懷就鬱悶了,這許小閒是放棄了?
你特麼既然放棄了,在外面寫一間客棧睡覺不更舒服麼?
哎,果然是一灘爛泥,連作弊的心思都沒有。
考場依舊安靜,幾百盤蚊香在貢院裡燃燒,這味道越來越濃。
坐在高臺上的主考官袁樹之打了個呵欠,他覺得有些困——昨兒晚上睡得還好,怎麼會犯了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