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富有磁性,很是好聽。
想著那被她餵了花草的十里香,想著那一片十里桃林,溫玉捏了捏手心,臉色陰沉。
沈驚宴的南閣有一個溫泉池,這溫泉池,他花費了一番功夫建造,推開門走進去,他把人往溫泉池中扔了下去:“洗乾淨。”
她身上都是從那小倌身上沾染的脂粉香,膩人甜膩的味道一再的挑釁著他的耐心。
溫玉猝不及防,一頭扎進水中,嗆了好幾口水。
她不會泅水,慌亂地沉在池底,手忙腳亂,怎麼都站不起來,窒息鋪天蓋地。
直到她被人從水中撈起,這才大口喘息,水嘩啦啦地順著頭髮往下流。
她梳的好看的髮髻被水墜著塌了下來,幾縷髮絲已經散開,黏膩地貼在臉頰上,兩隻朱釵掉在池底,映著屋中燭光在池底閃爍。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服,依附著他的身體站立,從他烏黑沉鬱的眼底,她看見了狼狽的自己,以及眼底因為溺水而顯現的驚慌和害怕。
她閉了閉眼睛,死啊,誰不怕?更何況她又不會泅水,就算她再臨危不亂,也會因為無法呼吸而心慌。
瞧著她蒼白的臉色眼底的慌亂,不等他過多欣賞,她便已將一切隔絕。
沈驚宴撫上她肉嘟嘟,白嫩嫩的臉頰,少女溫潤的肌膚觸感柔軟如玉,他忍不住喟嘆了一句:“不管這情緒如何,到底是為我而生。”
心顫了顫了,溫玉沒說話,不管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管他如何想,只要她不承認,只要那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她們之間就沒有過去,沒有瓜葛。
再睜眼,她眼底的心慌散去,只餘平靜,她懶洋洋地笑了一聲,又是那個懶慣的溫府三小姐。
水的浮力,讓她有種無處可依的漂浮感,怕沒有重心再摔倒,她的腳小心翼翼地蹭著池底往後退了退,雙手護在胸前:“殿下還有事麼?就算我不在乎名聲,我們好歹也是未成婚的。”
沈驚宴倒也乾脆,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溫泉室的門開啟又關上,只餘溫玉獨自站在溫暖的池水中,在滿室昏黃溫暖的燭光裡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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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溫玉一睜開眼睛就見身邊躺著的男人,熟悉的眉眼,鴉羽一般的三千青絲與她的糾纏在一處,分不清誰是誰的。
昨天她被他從桃林帶回來後便再沒出過這南閣,不是她不想出,而是他不讓,就連得到訊息來找她的溫行都沒能進得這院子。
她從溫泉室出來後再沒見他,一直到晚上她休息他都不曾回來。
此時見他安靜的睡在身邊,溫玉蹙眉,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竟然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見他似乎有要醒的跡象,溫玉閉上眼睛裝睡。
門外傳來縐管家的聲音:“殿下,宮裡來了人,太后請您進宮。”
於是,沈驚宴被太后急匆匆地喧進了宮。
等他走了,溫玉這才睜眼盯著床幔走神,宮裡的陛下和太后都已經聽說她的事情了吧?這門婚事是否能成,也就看今日了。
你不會如願的,想到沈驚宴的話,她的沒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