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沒有聽到鈴鐺聲的話會有獎勵
常姞記得這天看完星空後, 她們誤入了一個很特別的市集,也記得這天晚上她們因此做了一場很特別的愛。
許是因為今天是情人節的緣故,羅陀的夜晚比白天熱鬧得很多, 似潛伏在水面下的魚群陸續匍匐在水面上,夜光曬得每個人的臉都長著一層發光的魚鱗。包括蘇蒔和常姞。
隨著人群越來越擁擠, 蘇蒔拉住了常姞的手, 聲音越過嘈雜的一切, 調侃著說:“如果你跑丟了,我就得大海撈針了。”
手上被覆上熟悉的溫度,常姞小聲反駁著, 眼裡卻盡是笑意:“我又不是會隨便跑丟的小孩,我已經是學會粘人的小大人了。”
蘇蒔沒有和常姞繼續討論她是大小孩還是小大人的問題,只是淡淡地揚起嘴角,看著她們緊握在一起的手, 說:“那麻煩這位小大人鬆一下手。”
聞言,常姞別過頭,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不但不松,反而將蘇蒔的手握得更緊了。
蘇蒔看著常姞的模樣, 笑了。蘇蒔的笑大多時候只有上揚的形狀,而沒有流瀉的聲音。但這次不一樣,她細碎的笑聲混入這嘈雜的人群裡。
只清晰地被常姞俘獲到了, 於是, 她立即轉過頭問蘇蒔:“姐姐,怎麼感覺你在笑我?”話語裡也全是笑意。
還沒等蘇蒔回答, 旁邊的拍立得攤主就笑著問她們,要不要拍張合影。就在這時, 她們突然意識到——她們之間還沒有擁有過一張合影。
她們虛無縹緲的關系其實並不需要照片的定格與見證。蘇蒔向來清醒地知道她不需要這多餘的一切,但她看著常姞期待的目光還是答應了。
當攝像頭對準她們之時,戈壁之上正在綻放著一簇簇的煙花,所有夢幻的顏色都像曇花一樣,在夜空中短暫地盛開和枯萎著。
煙火的光描摹著她們的臉龐,就在攝像機按下去的那一刻,常姞看著和蘇蒔相握在一起的手,驀然拉起蘇蒔的手,低下頭在蘇蒔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個吻。
這個吻就像她們身後的那一束煙火,在蘇蒔的手上盛開和枯萎著。
蘇蒔依舊很淡定,淡定地接過攝影師遞過來的拍立得相紙,淡定地聽著攝影師說:“好甜,你們感情真好祝你們一直幸福下去。”
然而,當蘇蒔和常姞走到安靜的一角時,蘇蒔卻轉過身用手指戳了戳相紙上常姞的臉,問她:“怎麼突然想親我的手?”
蘇蒔的語氣帶著不為人知的懊惱,她恨自己這個掌控一切的獵人正在被她的獵物攻城略地,她恨自己全然相信的真理正在走向動搖,她恨自己一步步地放縱常姞走進自己的生命……
但她的眸底依舊是一片清冷的浮雲,看不清被她遮掩住的分毫。
她對上了常姞的眼睛,看著常姞的眼睫毛在流動的空氣中顫了三下。
“可能我有點貪心,我想你看到這張照片時不僅會想起我,還會想起這個情人節,這個吻……我希望以後……你可以想起更多、更多關於我的。”
常姞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或許是因為這是一個真情人節,而她們是兩個假情人。
蘇蒔被常姞眼底的落寞刺傷了,她費盡心思的自我警告再次被輕而易舉地瓦解。
她牽起常姞的手,也同樣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聲音像一條霸道的河流,流進常姞的記憶裡:“禮尚往來,你要記住這個情人節,記住這個吻,記住是你先吻我的。”
是的,是常姞先開始吻她的,是常姞讓她逐漸動心的。可是,最後也是常姞先離開她的。就像這戈壁上的一串串煙花,就像常姞落在她手背上的一個吻,在她的生命裡盛開又枯萎。
而此時,因為這兩個吻她們變得像兩個真情人。
常姞在街頭小攤打氣球,贏了只小兔掛件掛在蘇蒔的單肩包上。蘇蒔看著自己純黑色的單肩包上多了只白色小兔,它長長的耳朵耷拉著,懷裡抱著一朵綠色的四葉草,眼睛像沒睡醒一樣半咪著。
這是一個和蘇蒔的形象全然不符的、笨拙的、可愛的玩偶。但蘇蒔還是任由常姞將其掛在自己的揹包上,因為常姞說,“這是幸運兔。”
於是,蘇蒔想起了常姞今天給予她的祝福——“姐姐,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常姞還去了一個叫“巫山隱”的小攤抽取盲盒,但她沒想到拆開獎品盲盒後發現裡面是一捆紅繩和一些金色鈴鐺,下面還壓著一張關於情趣産品的宣傳單。
常姞沒想到盲盒禮盒裡居然是這些禮品,她微紅著臉,迅速地合上了禮盒,眼神在空中漂浮著,不敢看禮盒,也不敢看蘇蒔。
偏偏蘇蒔在旁邊還要半笑不笑地調侃:“這也是要送給我的嗎?”
常姞紅著臉,抿著唇瓣,像一顆生長在十一月的紅富士蘋果,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