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心思磨藥,懿若凝望著窗外,不知那人何時歸來。又想到剛才清月說的事,皓陽對藍辰會不會也存著這樣的,怨念?
那個家夥又向來簡單正直,長兄在她心裡佔據了極重的位置,看來,日後只有自己為她多留些心眼了。她的藍辰,是長天一色的少主,在東方,年輕一輩中更是鶴立獨群,他日必將繼承一切,她成為長天一色的主上,最合適不過。
有時啊,自作主張的關心,通常釀成的都是苦果,幾乎無一例外。
而那燃起的一絲惡念,又常緣由一件小事或是無心的一句話。
藍辰回來的訊息,懿若最晚得知,她整日在藥房制藥,也沒人敢打擾,唯一膽大的清月之前被她兇了句,再不會自討沒趣。
“真是的,你回來,他們也不告訴我一聲。”
嗔怪地望了一眼藍辰,“你也是的,怎麼就不想著先來看我。”
藍辰本想要練琴,今日月色也美,月下撫琴,奏完後還能坐在屋頂,靜靜地賞月,忙碌一陣子正好能放空休息一會兒,怎知,懿若竟不敲門闖進自己的房間,有些頭大。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從小就喜歡纏著自己。
“你的藥現在才是最緊要的,至於我,你還怕見不到啊!”斟了一杯茶,遞上,“也是辛苦你了,哥哥的事……”
“好了。”不悅地打斷,“你說過很多遍了,我懂。”
“謝謝。”
想到清月的話,懿若忍不住想要打探藍辰的心思。
“你剛才在幹嘛。”
“準備彈會兒琴。”
哦,那她來的還真是時候,懿若心下竊喜,“聽聞,藍辰少主的琴音能治百病。”
“謬贊,比之你們蒼雪的醫術,小巫見大巫。”
否則,父親和母親也不會去到蒼雪,求得懿若父親博盛的同意,允她前來長天一色久居。當年狼族祖上,不幸重傷,得一白狐救治,兩族的緣分始於此,千百年來兩族交好,但不論是狼還是白狐皆不喜與外人有過多瓜葛,交往並不頻繁。
父親和母親時至今日,都尚未歸來。懿若的到來,博盛一定也是有條件的。
“唉喲,你呀就是謙虛。”
“不過!”懿若撞了一下藍辰,“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啊。”
幹笑了一聲,拉開了距離。
懿若知藍辰不喜與人有過多接觸,每回都想逗一逗她,看她窘迫的模樣真是可愛。
“走啦,彈琴給我聽。”
從沒覺得撫琴會有種煎熬感,稍稍側頭,就能對上一道炙熱的目光。
啊,心裡長嘆一聲。
“藍辰啊。”
“嗯?”十指按在琴絃上,“怎麼?”
“你哥哥要是好了,你怎麼辦?”
藍辰不解地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真的假的,聽不懂?他要痊癒恢複了正常,你可不一定當的上少主咯,心裡頭一點也不在意。”
藍辰低笑著不語,十指下清脆悅耳的琴音流出,輕快灑脫。
一曲畢,她才開口解釋,“其實我們族人對一些所謂的位置都沒有很深的執念。”
“哥哥是,我亦是。”
倘使一切順利,哥哥病癒,她倒還真想撂挑子,把擔子扔給他,快意地四處走走,豈不樂哉悠哉!
或許能在小兔子的島上待上一陣子,希望小兔永遠不要受狼血的影響,變成暴躁狂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