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停不過兩日,一早又紛紛揚揚起來,陶陽裹緊了披風才慢悠悠出了門。
也不知道咱少爺多穿點了嗎。
今兒園子裡排戲,他得過去跟著看看,師父不在,這園子裡有什麼事兒都是他拿主意的,半點兒馬虎不得。
園子倒還是老園子,只不過最近那位諸葛小姐來得勤快,也不知是真想捧著陶陽還是故意來氣人的,沒完沒了地胡鬧。
所幸陶陽性子好,壓根兒也沒往心裡去,所謂無招勝有招嘛。
今兒唱得正是熱鬧兒的時候,這位諸葛小姐又站起了身。陶陽眼看著,心下明瞭,今兒這出又是要開始了。
諸葛小姐也不撒潑,就在臺底下使勁兒鼓掌叫好,十分引人注目。
陶陽看著那傻模樣兒,實在是忍俊不禁。
這大少爺哪兒好了,怎麼老有這麼多姑娘喜歡呢?這一個個兒的都是豬油蒙了眼。
他自個兒更差點兒,豬油蒙了心。
這姑娘又正好坐在前臺,吵吵嚷嚷起來眾人一下就被她吸引了目光。
姑娘笑意加深,問道:“公子唱得真好,可曾婚配了?”
盛京人盡皆知的事兒,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陶陽倒是無所謂,張了張嘴就要承認下來,一旁的園子管事趕在他開口前打了個圓場,道:“姑娘厚愛了,快些坐下歇著,咱啊後頭還有更好的戲呢!”
“公子唱得這麼好,以後要是有了兒女,必定後繼有人。”
這生兒育女的哏是過不去啊?
“你這人怎麼話這麼多啊!”人群裡出來一個姑娘,皺著眉指責著。
話糙理不糙,大夥兒都想這麼說。
“好好聽戲就完了,一天天哪那麼多話!”仔細一看也不是別人,捧了德雲書院所有角兒的,咱餘荌大小姐。
見義勇為,敢於發聲:“一個姑娘家家的,管人家婚事做什麼!”
玉溪和秦霄賢在一塊兒,又是在養病,她也不好總是打擾;堂主去了練兵營,她也見不著了。閒著也是閒著,來看看咱們陶大腕兒唱戲啊,可不是日日都有的。
一來就看見這諸葛丫頭了,早兩日就聽其他小姐們討論起,說她八成看上陶陽了,沒完沒了的。今兒讓她給趕上了,那哪裡能忍。
“又不是問你,你急什麼眼?”這頭兒也不是個好說話的,諸葛小姐壞笑著,一背手看著還有些男子氣概,不愧出身武學世家啊。
“礙著我聽戲了!”餘荌這一點就著的脾氣,三兩句就能和人鬧起來。
諸葛當下就不高興,叉起腰就兇了起來,道:“都是花錢聽戲的,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有你什麼事兒?嫌耽誤事兒,你倒是把他包養回家去啊!”
嚯…
姑娘家出門來本就該消停點兒,聽戲這麼調戲角兒已經是招人笑話了;怎麼這越說越過分,還像個潑婦似得,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呢!
換成尋常的姑娘,一定又氣又急,捂著臉就該跑回家悶聲兒哭去了!
這餘大小姐哪裡是尋常姑娘,三兩句話就擼起袖子來了,給她罵回去:“看你這潑婦樣兒,什麼話都說,今兒不給你點教訓你都不知道人要臉皮!”
“你敢!”諸葛也擼起了袖子,氣鼓鼓地:“知道我是誰嗎你!誰才是市井潑婦呢!我舅舅可是當朝的太師!”
“我管你是誰!”或許是氣急了,這後邊的那一句,餘荌沒聽清楚,擼起袖子上前兩步就和她推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