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書片語,無一句與他有關,卻又似字字與他有關。
少爺的手早早揉皺了信紙,捂住胸口倒地蜷縮,悲慟難言,痛哭不止。
老舅的話恍若咒語,一遍遍地環繞在耳,驅之不去。
“他留下了婚書給玉溪。”
“一旦你做了傻事,被人詬病,這份婚書就會公之於眾。”
“為了保全你的名譽,堵住悠悠之口,這份婚書是最好的證明。”
“塵埃落定,玉溪再退婚,成全他浪跡天涯,從此不再踏入盛京半步。”
最瞭解我的是你,最傷我心的是你,最後成全我的也是你。
少爺蜷縮在地,哭得撕心裂肺,更勝於以往的任何一場大雪紛飛。
“為什麼…”他晝哭夜泣,幾乎氣不屬聲,喉嚨裡嘶啞乾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是一昧攥著胸口的衣角兒,痛哭一次又一次。
真想快馬加鞭衝到他面前問一句: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怎麼就能那麼狠,怎麼就能那麼決絕,怎麼就能那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雲磊留下的那句話:“他早已為你安排好了一切。”
是,安排好了一切,要我往後殘年沒有你,安穩快意度餘生。
“阿陶…”
他顫抖渾濁的嗓音,帶著濃厚的哭腔,感受著青石地面兒的冰涼,無助又渴望:“回來好不好…”
你哭了,我抱不到
你病了,我守不著
你讓我懂事穩重,成家立業,敬孝師長,那你呢…
桃林深處仍是你,煙火盛卻只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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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捨得,傷害自己來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