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刻意羞辱,高文柏惺惺作態,以可憐他徒步艱難為名,強邀他一同乘坐馬車。
“你也三十來歲了,知縣任上幹了五年,怎還如此不明事理?”
“如今落得這步田地,也是你咎由自取!”
面對奚落,雖然此刻已經丟了官,雖然還將淪為階下囚,但胡禮貞根本沒有服輸的想法。
“天日昭昭,你們猖狂不了多久!”胡禮貞怒斥。
冷笑一聲,高文柏說道:“你可真是頭腦簡單,落得現在這步田地,你以為只是我一人之意?”
眼下胡禮貞將被問罪,高文柏的心情還算不錯,便起了給胡禮貞上一課的想法。
只聽他接著說道:“歷來做官,都得攀附上司,拉攏鄉賢,組成聯盟,利益一致……”
“在任時才能如魚得水,施政才能面子光燙,如此才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言及於此,高文柏語氣變冷,說道:“而你做官,不但沒攀好關係,還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大家自然要收拾你!”
“所以你想錯了,不是我要打壓你,而是官場容不下你!”
高文柏本以為,自己這番話能打擊胡禮貞,可後者此刻全然無感。
“高府臺,你以為說得多,自己就是對的?”
“天日昭昭,你們會有遭報應的時候!”
眼見胡禮貞如此頑固,高文柏本想嘲笑他迂腐,但看到對方淡定自若的樣子,高文柏根本笑不出來。
“帶他下去!”高文柏冷冷道。
繼續讓胡禮貞坐在車上,只會讓他感到難受,自然是眼不見為淨。
“哈哈哈……”
聽著胡禮貞暢快的笑聲,高文柏只覺無比刺耳。
從縣城到府衙,足足耗費了半天時間,當趕到時太陽已經落山。
可當高文柏踏進府衙,卻發現了除了按察使司來了人,連京畿巡撫陳雨山也來了。
除此之外,衙門裡還有一位陌生官員,高文柏對其毫無印象。
高文柏連忙迎向陳雨山,問道:“大人,您這是?”
誰知陳雨山根本不看他,而是轉過身對那陌生官員,說道:“劉大人,此人便是高文柏!”
陳雨山的介紹,讓高文柏感覺到不妙。
正常跟人介紹,都是先稱官職後言姓名,那有陳雨山這般直呼姓名,就好像……關係生分一樣。
“大人,敢問這位是?”
轉過臉來,陳雨山臉上笑容消失,說道:“這位是都察院僉都御史,劉景輝劉大人,專門來查你的事!”
如此年輕的僉都御史?很大可能,是隴右過來的那批人……高文柏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