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名字取來不就是讓人稱呼的麼?”祁世臻一臉無所謂道。
“嗯,世臻。”
顧驚塵也不知為何,對於眼前這小孩總是格外好奇,也多了許多耐心,內心卻是解釋道,定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緣故。
等到許久之後,他才意識到,原來喜歡一個人,便是不斷為其破例,一如今日。
“嗯。”
祁世臻睨了他一眼,應了聲,隨即席地而坐,雙腿盤坐在草地上,因著此時是在鳳臨山中,樹木鬱鬱蔥蔥,陽光明媚,倒也曬不到她。
顧驚塵見狀,也跟著在她身側席地而坐,威風吹拂,似有若無的藥香夾雜著體香飄入鼻中,這股香氣恬淡清雅,好聞至極,一時間讓他放鬆了許多。
拋開了上京城的陰謀詭計,各皇子間的陷害算計,這會,顧驚塵覺得身心飄飄然,整個人舒適極了。
“殿下,你……。”
祁世臻看著顧驚塵,突然道。
“喚我阿肆就可。”顧驚塵忽然打斷祁世臻的話,眼神很是認真地看著她道。
又怕她想多了,隨即又解釋道:“我行四,你喚我阿肆便可,殿下聽著總覺得生分。”
“那私下裡我就管你叫阿肆吧,平時還是稱呼殿下,如何?”祁世臻順勢道,聲音帶著幾許自在與笑意。
讓顧驚塵感覺很是放鬆,沒有那種刻意逢迎的生分,頓時滿意極了,點了點頭道好。
身後,默不做聲充當背景板的顧毅聞言,臉上浮現一抹詫異,殿下好似很,開心?
顧毅帶著驚詫的目光悄悄掃了祁二公子一眼,見他面色自然,白嫩嫩的小臉上恣意盎然,全然不見客套,心下了然,這祁二公子當真奇人!
只一霎,顧毅便收回了視線,然而,他自以為隱晦的動作,卻被祁世臻收歸眼底,心下好笑,昨夜這侍衛還一臉怒意,這會倒是略帶感激,看來真是忠心,挺不錯的。
……
祁世臻秉著醫者仁心,突然道:“阿肆,你傷口如何?記得塗藥,不出三日便差不多了。”
“恢復得不錯,多虧了世臻的金創藥,這藥效果真驚奇。”
顧驚塵聞言,清潤帶著磁性的嗓音響起,心中頗為感慨,這藥當真好用。
“那是,我可用了不少名貴藥材,這藥效自不必說,真是便宜你了。”說著,祁世臻一副你佔了大便宜的模樣瞧著顧驚塵,倒叫他心下好笑,“呵呵……”
身側響起低沉動聽的笑聲,那一刻,她像是踏進了一片美麗的晨曦中的森林,聽到了森林的潺潺的溪水流淌,擁抱了清晨第一縷清風。
祁世臻不由側目,鬱鬱蔥蔥的山間草地上,一道道穿林的斜陽光柱,映照在他頎長清瘦的身體上,少年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英挺的劍眉硬挺,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更為他孤冷絕塵的氣質新增幾分琢磨不定的神秘感,漆黑幽深的眼眸,孤傲高貴的氣質中隱隱透出王者才有的霸氣,容不得人猜測置。然而此刻面帶淺笑的他就如一幅淡青淺赭的寫意畫,令人嚮往沉迷。
“肆的榮幸。”顧驚塵順著祁世臻的話語道。
二人的對話,被身後的顧毅收入耳中,顧毅覺得他今日算是見識了一個不一樣的殿下,這樣輕鬆愜意的模樣,是他跟隨殿下多年,卻不曾見過的。
在顧毅眼中,殿下一直都是冰冷如天神般,他沉默不語,眼神輕飄飄瞧人一眼,便叫人遍體生寒,然而此刻……
顧毅:“……” 果然還是自己見識太少了……
鳳臨山深山裡,祁世卿、林哲韜與蘇墨軒三人各自循著自己的獵物正恣意盎然地逡巡著,手持弓箭,彼此對視一眼,便展開了比試。
在這邊踏青盡興的時候,上京城,被禁足在奉賢殿的三皇子顧驚風也得到了訊息。
“你說什麼?”
三皇子顧驚風驚疑憤恨的聲音響起,不由拔高的音調,讓那個暗衛心中一凜。只見顧驚風怒意昂然,目光陰冷,眼底深處劃過一絲陰鷙。
“殿下,四皇子殿下出宮了,往鳳臨山方向去了,祁世子他們也去了。”暗衛戰戰兢兢,低頭彙報道。
“祁世子?”顧驚風驚詫,掩去了眼底的深思,頓了一下,隨即又問道:“祁世子去鳳臨山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