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沾衣見到他們好像一點都不奇怪,甚至還快步上前見了禮。
陳士傑執著扇柄戳了下葉沾衣的肩窩:“你約小四來這兒幹嘛?倆人還肆意談笑那個大聲呦,你考慮過小四的名聲嗎?”
葉沾衣態度恭順,一直說陳大人教訓的是,是草民思慮不周了。
林汝行上前一步:“不是他約的我,是我約的他。”
陳士傑老大不高興:“你是不是缺心眼,你找誰聊天不好非要找他?忘了你兩家啥關係了?”
林汝行一口老血,我都不在意,你替我不平的哪門子呢?
“沒聊天,說正事兒呢。陳大人這是出來用膳?”
陳士傑撇嘴:“哪有這種好事兒啊,被人拉出來勘察下民情。”
這就是林汝行的知識盲點了,怎麼古代還要朝廷命官出門勘察民情的嗎?
是勘察治安呢,還是找什麼欽犯的線索呢,還是純粹出來逛街呢?
她笑笑:“原來要在客棧裡靠喝茶飲酒勘察民情啊。”陳士傑頓時不開心,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就是聽聽老百姓裡有沒有罵皇上的。”
林汝行露出一臉“我懂”的微笑,立馬也小聲回了一句:“撒謊精。”
陳士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怎麼啥事也瞞不住這小丫頭啊。
葉沾衣順勢做了個“請”的動作:“要不陳大人跟殿下賞臉再坐一會兒?”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還真有點事兒要……”陳士傑抬腿就往包間裡邁。
祝耽終於說了句話:“陳大人去吧,本王先行一步。”
陳士傑只好又轉回屁股出去追祝耽。
葉沾衣並不覺得尷尬,他一直將林汝行送到客棧門口,突然說了一句:“對了,剛才忘了,多謝郡主幫在下撿起那本冊子,在下好容易在孫府那裡得來的,還需還回去,若是弄髒了可不好了。”
林汝行雖然覺得他此話頗為刻意,但還是客套地說了聲:不妨。
她注意到已經邁出客棧門檻的祝耽跟陳士傑都頓了一頓。
這幾人怕是又在打什麼尋常人看不懂的啞謎。
一路上,祝耽在馬車裡冷著臉不說話,陳士傑在旁不厭煩:“說吧,你又在琢磨什麼壞主意?”
祝耽看他一眼,手指輕輕叩著膝蓋,半晌開口:“我們臨走時,葉沾衣說的那句話你聽清楚了沒有?”
陳士傑點點頭:“他說他從孫府那裡拿了本書冊,可是他才來京城不久,怎麼會跟孫守禮結識呢?孫守禮是從來不出門不走動,也不跟任何人結交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誰軟禁了……”
他說到這裡,也覺得有些蹊蹺,抬眼看祝耽,祝耽也定定地看著他。
兩個人眼神一碰,祝耽問:“你也覺得不對勁?”
“不過仔細一琢磨吧,好像也沒什麼。他一個算卦的,估計要保持神秘感,要是天天出來站大街,那不得誰見了誰向他問一卦啊,那他還怎麼拿喬?”
祝耽輕輕搖了搖頭:“葉沾衣這話說得刻意,好像專門說給你我二人聽的。”
“這倒是,就是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反正我在隔壁包廂聽到他跟小四一直談笑就很生氣,要不是你非要攔著,我就過去給他攪合了。”
祝耽晦澀一笑,你在隔壁聽到他們談笑,也許葉沾衣在隔壁也聽到你我二人談笑了呢。
這人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只是一個精明的賈人那麼簡單。
“既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我們乾脆走一趟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