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張姐是你的人？”回去的路上，範思成問李永雄。
李永雄笑了笑說：“有一句話說的非常深刻，男人之所以忠誠是因為誘惑的不夠，女人之所以忠貞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這句話，你可以引申去看問題，想問題和處理問題。”
範思成愣了一下，覺得這句話說的似乎蠻有道理的，但是他不明白李永雄為什麼再次答非所問。他發現，李永雄說話越來越“錯亂”了，總是答非所問。
他所以覺得李永雄“錯亂”，只因他的反應還跟不上李永雄的步子罷了。李永雄這句話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一就是張姐並不是他的人，只是因為錢而幫助他做一些事而已。另一個意思就是，告訴範思成人性是本惡的，有些事，可以變通的去做，比如，給足夠的誘惑，足夠的利益一些人，辦起事就可以事半功倍。即使不這樣做，看問題和思考問題，也必須加入這樣的思想，很多事就容易解釋了。
“嗯，所謂的賓主情誼，不外乎就是一點薪水而已，當獲得的利益比這份薪水高的時候，很少人能繼續堅持的。這個張姐，看上去冷冷酷酷的，沒想到卻是一個賣主的貨色。”範思成討厭賣主的人，忠誠是他入伍第一天就必須要懂得並牢記的事。
所以，他看到別人不忠誠，就會罵人。
“賣主？你的思想有問題，什麼叫主？只有在奴隸和封建社會才有主子這一說吧。再說，外表冷酷，並不代表她內心不熱情呀，也許在另一個場景，她熱情如火呢？”李永雄眯著眼說，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
範思成聽他的說話的語氣有些不一樣，側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李永雄居然一副甜密陶醉的模樣，不由得暗想，說起張姐這貨就滿臉的隱醉，這貨不會跟張姐有一腿吧。
“你不會告訴我，你和她……。”範思成笑說。
“你一定會說，她比我大這樣的話了，真是俗，快跟年齡沒太大關係。”李永雄沒等他說完就應道。
靠，這貨居然真的和張姐有一腿，張姐得四十多歲了吧，他喜歡“啃老”。
“好吧，雖然我不理解你，但我尊重你的愛好和感受。”範思成點點頭說道。
“你說這話，聽著好像很成熟的樣子，其實你一點兒也不成熟。所謂的籌碼，所謂的利益，不一定得是金錢的懂嗎？本來，在家裡她得不到需要，我能給她，然後換取我需要的資訊。但需要過一次後，我們都發現，竟然在對方身上獲得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滿足。”李永雄還是一臉的陶醉，顯然，張姐給他的回味是無窮的。
範思成無語，想不到李永雄這傢伙，為了資訊，為了情報，居然可以將自己都捨出去的，看來，做哪一行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作為丘八哥，範思成其實不應該那麼奇怪，美色不是間諜最常用的手段麼？這美色可不一定指女性哦，美人計美男計，都是美色。
“好吧，小弟見識淺薄，雄哥多多指教。”範思成不得不認輸，為了工作把自己也舍了，他還達不到這個境界。
“一直在教你，你沒領會的話就是你智商太差。”李永雄頓了一下又說，“看過《史記》嗎？韓信取關中故事總聽過吧，知道什麼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麼？沒聽過？不懂？那看過《三國演義》吧，諸葛亮就曾用過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奇出於正，無正不能出奇。不明修棧道，則不能暗渡陳倉。督察新龍南線的目的是什麼？你領會了你老闆的意圖了麼？肅貪反腐是永遠的工作，切斷某些人的利益鏈，粉碎阻礙龍鄉發展的所有暗藏利益集團，這才是你老闆現在急需要做的事。只要達到這個目的，是不是在新龍南線上突破，是不是從陳中先這裡切入，根本不重要。你完全可以用督察小組在交通局作掩護，然後悄悄的從摸其它人的大營。”
“我懂老闆的意圖，但是，現在很明顯，新龍南線是浮在最上面的，最容易切入的，難道不是嗎？”範思成說。
開始並不知道許進步成立這個不倫不類的督察小組什麼意思，但後來他明白了，所以，他才會極力接近陳中先這種人。
“唉，有時候，看上去很容易的事，其實是最難的。新龍南線，現在人人在關注，你覺得陳中先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他敢亂來嗎？而且，就算真的在這個專案上有什麼事兒，真的被你找到證據了，卻是傷故八百自損一千的路子。”李永雄嘆了一口氣說。
“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麼？”範思成笑道，以為李永雄口誤了。
李永雄不是口誤，他的意思就是，即使在新龍南線找到某些證據，其實運作下來雖然肅了貪反了腐，但最終自己的損失比那些被肅清的人還要多。
“新龍南線前前後後規劃申報了五六年，現在好不容易要招標動工了，如果因為招標的事出現什麼變數，也就等於推遲龍南線的動功，極有可能一拖又是五六年。你們這些當官的拖得起，龍鄉市人民拖不起啊。這不是抓了幾個貪官，誤了全市人民麼？這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麼？”李永雄甚是擔憂的說道。
專案出現貪腐，肯定是要暫停的，清理貪腐，重新上馬，這過程可長可短，什麼時候重新啟動，這完全取決於領導們的氣魄膽識，因為這並沒有具體的法律規定的。遇到沒魄力人，或者遇到別有用心的故意拖延，那麼拖過一屆任期是極有可能的。
當官的沒所謂，但路無一年通車，龍鄉就晚一年受益，人民拖不起啊。
“難道，因為拖不起就放之任之？”範思成不贊成李永雄的說法。
“不是放之任之，為什麼成立這個小組？這個小組有兩個真實的用途，一是阻嚇，二是發現並控制。當然，如果問題真的嚴重到不能忍受的情度，那怕是晚幾年受益，也是要將人拿下的。”李永雄緩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