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前前後後竟然吃了三個多小時，當然，主要是範思成和賴恆安聊天的時間。張燦除了吃飯的時候出現外，其餘時間他都自動消失了。
所以這頓飯吃了幾小時，是因為範思成覺得賴恆安真的是一個有想法，有能力的人，他已從專業型幹部轉型成為綜合形的幹部。這幾年的冷板櫈沒白坐，他充份利用了坐冷板櫈的時間對龍鄉市各地業，及主要鄉鎮做了深刻的研究。
這很難得啊，一般人坐冷板櫈反應最多的是鬧，鬧到上上下下雞犬不寧，人人皆知，最後換來的是更嚴重的懲罰，最終自己把自己毀了。另一種就是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從而混沌度日或走上了邪路，最終也是自己毀了自己。
賴恆安卻利用坐冷板櫈的無事可做的時機，充份利用好時間和權有的資源，將龍鄉研究了個通透，真是了不得啊。
人才是肯定的了，但是不是可以用，卻要更多方面的瞭解。
次日，雖然是週末，但範思成卻比上班更忙。中午，戴貴龍賴得水蘇昌榮等走得最近的人為他慶祝康復出院。其實他還沒去拆線，但是離開醫院了，就該慶祝一番。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有三個地方是最不喜歡去的禁忌之地，一是殯儀館，二是醫院，三是公檢法衙門。
長期以來，人們都將這三個地方當成了不好的地方，殯儀館邪地，醫院穢地。而公檢法本來是正義之地，但是歷史上衙門給人們的印象並不好，官員的形象也是很差的，百姓有一個思想就是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的說法，所以雖然現在的公檢法已是正義地，但依然覺得去那些地方是會沾染邪氣的。
所以，民俗中有參加完追悼會或送葬之後，主人家要招呼一頓解穢酒，而生病住院回來後，也會備辦酒席慶祝一番大難不死。
總之，離開醫院那個地方就是值得慶祝的事，不僅僅表示病好了，也表示不必再給醫院吸血了。
週日晚上，範思成正在想怎樣打探一下羅展榮和賴恆安的情況，已有些時候沒出現的李永雄竟然來電話了。
“李總，你好。”範思成一本正經的說道。
“去去，媽的，裝什麼逼啊，下來，我在你樓下。”李永雄罵道。
“靠，你怎麼跑到我樓下了？這裡的保安措施要加強啊，怎麼可以隨便讓人陌生進來呢？萬一是不良份子怎辦？”範思成看到李永雄的來電時就高興了，他媽的，正在頭痛怎樣查查那兩個傢伙的底呢，這個情報販子就來了。
範思成現在已明白，李永雄就是一個掮客，專門買賣訊息或幫人拉拉皮條辦點事什麼的，但他更喜歡叫他情報販子。
“廢話真多，你再不下來，保證你會後悔。”李永雄笑說，“想不想知道羅展榮的情況啊。”
額，這王八蛋真是神通了，竟然知道羅展榮找過自己，竟然知道自己想了解羅展榮？範思成不得不配佩李永雄的牛逼。
“李總，你是跟蹤我還是跟蹤羅展榮？我告訴你，這可是違法行為，小心我讓王局找你喝茶。”範思成雖然說的很淡然，不緊不慢的樣子，但是人卻已飛快的往樓下走。
“王志軍？你倒是去找他抓我啊。”李永雄很囂張，好根本不把王志軍這個公安局長放在眼裡一樣。
範思成有點愕然，難道李永雄這王八蛋拿了王志軍的把柄？暴力機關的大佬啊，他竟然一點兒都不怕？
範思成還是閱歷淺啊，一時間竟然不明白李永雄這是裝逼的，他手上哪裡有王志軍的把柄，只不過是在範思成而用裝神弄鬼罷了。
上了車，李永雄看著範思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啟動車子。
“你這笑容很有意思啊，準備幹什麼壞事呢？”範思成本來不想問的，但車行片刻李永雄沒說話，他就忍不住了。
“沒以啊，我聽說你的腸子都差點兒被砍斷了，我在想你的腸子是不是花的。”李永雄笑說。
“哼，要說花花腸子，誰能比得過你？”範思成將座位靠背放低一些，舒服的倒在靠背上說，“說說，怎麼知道羅展榮來找過我。”
李永雄側頭看了範思成一眼說：“範鎮，範主任，範哥哥，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是不是？”
“你幹什麼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開飯店的，有時候還偷偷賣肚皮，我跟你說啊，不要再幹這種買賣了，王局很快會來一次在掃蕩，如果不小心被拿住了，那多丟人。”範思成裝傻。
“他媽的，淨扯蛋，誰說我的場子不乾淨的？老子把他給剦了。”李永雄竟然發火了，範思成第一次看到他發火。
“沒有嗎？沒有我就放心了，不管怎麼說和你也是朋友一場，你如果真的因為經營肚皮生意被拿住了，我都不知道是救你好呢還是跟你劃清界線的好。”範思成一本正經的道。
“你愛信不信，老子懶得理你。”李永雄怒道。
範思成看了看李永雄的怒容，不再說話，卻側臉偷笑。媽的，每次都是你佔上風，這次終於讓我勝利一次了吧。
一會兒，李永雄回過味來，知道被範思成耍了，指著他虛點了幾下，沒說話。
車子很快離開市區，看方向範思成就知道去翡翠谷了。
到翡翠谷後，李永雄並沒有帶範思成去泡溫泉，而是帶他上了頂樓辦公室。
範思成覺得李永雄的行為有些怪，不知道這個傢伙今晚找自己來什麼意思。
“來一支吧，我們行聊聊再下去泡澡，介紹幾個朋友你認識。”李永雄給範思成遞過一支軟中，範思成擺了一下，掏出自己的經典雙喜。
李永雄看了一眼範思成的煙，暗自點了點頭，很多人還沒他的位置，抽的煙都是喝名酒抽好煙，這小子夠低調，有前途。
“雄哥，你搞什麼飛機啊。”範思成點燃煙後說。
“難道你認為我會害你？放心不會害你，搞什麼都是為你好。”李永雄笑了笑，從沙發下的抽屜裡拿出一隻資料袋丟給範思成說，“給你，相信你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