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青和範思成都擔心胖球跑了,但是胖球根本就沒想過要跑,在大剛三路甩掉尾隨而來的警察,車子鑽進城東新開發的那片住宅區裡,東轉西轉從另一邊出來,急急趕到江邊的一座漂亮宅子裡,車子直接開進了一樓大廳,隨著電動閘嘩啦的一聲落下,胖球的神色就輕鬆了。
這是胖球自己備用的一個老窩,三賤客都不知道,只有自己最親信的幾個小弟知道。
別人混社會,多數都將老巢設在舊城區的魚龍混雜的地方,住的地方要麼是舊宅,要麼是修車行酒吧之類的地方,但胖球跟別人不一樣,他設的窩點,都是好房子,那怕是租的,他也要租好房子,平時裝成大款一樣,有身份的人,條子不會注意。
胖球的身材雖然胖得像球一樣,但是他的動作居然一點都不笨拙,輕盈的跳下了麵包車,對開車的小弟說:“換了號牌,裝飾一下等會出去喝酒。”
額,這傢伙真的囂張,剛剛砍了人,剛剛被警察追了九條街,轉眼他居然還說要出去喝酒。
他必須出去,有些事,電話裡說不清或者不能講的,他要去找陸少他們彙報行動結果。
開車的小弟非常麻利的將將號牌換了,147尾號變成了258,然後又將車身上的幾條藍色裝飾條撕下,側門及尾門上的字撕下,還原了一輛全白色的麵包車,原來這些裝色條及字都是臨時帖上去的,這些混社會的,腦子也不笨啊,出去幹活的時候將車子裝飾成另一個樣,號牌也換成另一個號牌,幹活回來出去喝酒時,又將車子變回本來面目。
十五分鐘後,胖球從樓上下來,現在他已變了另一個樣子,髮型沒變,還是一個寸長的圓頭,配了一副細邊眼鏡,居然穿上了西服打了領帶,一雙皮鞋擦的呈亮。靠,社會人馬上變成大老闆一副成功人士模樣,牛逼啊。
“老大,去哪裡?”小弟非営上殷勤的給他拉開車門。
“笨蛋,叫老闆,或者叫球總。”看了一眼車裡,翻著小眼說,“車廂打招一下,座位套上枕套,還有你,衣服換一套,他媽的不是跟你說了,要去找陸少喝酒嗎,你這樣子像什麼樣。”
“是,是,我馬上打掃。”小弟一邊說一邊在牆角拿過一把掃把打掃起來,不一會兒掃過了,又去找了幾隻座套將座椅套起來,也不知在哪裡摸出一支香水,嗤嗤幾聲,把車廂噴得香噴噴的。
胖球很滿意,坐到車上等候去換衣服的小弟。
四十分鐘後,打扮成功商人模樣的胖球出現在翡翠谷溫泉酒店,如果他的車好一點,這個樣了的胖球,任何人都會認為他是一個大老闆。
“先生,有預訂嗎?”這裡的迎賓與國際接軌,男的不管是不是什麼身份,一律稱呼先生,不會叫老闆那麼土。
“找人,陸先生在哪裡?”胖球很倨傲的說道。
迎賓看了他一眼說:“請跟我來。”
迎賓把胖球帶進貴賓園的一個獨立小屋,龍鄉三劍客全在裡面。
年紀最大的那個三十歲左右,是城建局長的小舅子湯米。一個假洋鬼子,好好的姓湯隨便叫什麼名字不好,偏偏起了一個米字的單名,搞得像洋鬼子一樣。
樣子長得最兇狠的,豹頭環眼的傢伙便是城管長的兒子陸賽武。他老子叫陸崇武,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陸賽武,意思就是要將他老子比下去,要混的比他老子厲害。
年紀最輕,身材長得像豆芽菜一樣的那個小子,便是環衛局長李有德的兒子李光儀了。環衛局是二級局行,在撤縣設市前是環衛處。相對於城管局的威武和城建局的財力,環衛局真的不是同一檔的。所以,李光儀在三劍客中,其實就是湊數的,幸好他老爹轄下還有不少可以賺錢的活兒,否則,湯米和陸賽武早就不跟他玩了。
“湯米哥,陸少,光儀兄弟。”從胖球對三人的稱呼就可以看出,這三劍客的份量。
胖球叫湯米哥的時候,就如小弟對老大那樣,警而且帶著畏懼,別看這個洋鬼子平時斯斯文的樣子,其實一肚子壞水,隨時間人賣了還幫他數錢。
長得最不像少爺的陸賽武偏偏裝逼要別人叫他陸少,明明只是一個武夫的兒子,卻偏偏想當衙內,要稱少呢。胖球這樣叫他,並不是怕,只是因為他是老闆面是已。
胖球叫李光儀為光儀兄弟,根本上就把他當成是手下的小弟一樣,頂多就是較親近一點的小弟。
“哈哈,胖子我最討厭就是,明明是一個拿刀討食的莽夫,卻偏偏要扮成拿筆掙食的成功人士模樣。”陸賽武大笑說。
“陸少說錯了,我們都是斯文人,刀呀棍呀什麼的,我們看到就怕,怎麼可能拿刀討食呢,我們都是做點小生意的生意人,我是做廢品回收的,陸少是做再生能源的,高科技專案。”胖球居然一本正經的更正陸賽武的話。
“哈哈,他媽的,越演越像了,得了,趕緊過來喝一杯,說說今晚的‘生意’做得怎樣了。”陸賽武再次大笑,他真受不了胖球演戲。
“坐吧,胖子,要不要下來泡泡?”湯米倒是很欣賞胖球這樣的做法,安全第一嘛。
四三人泡在池子裡,邊上浮在水面上一個小几,一瓶紅酒,四個杯子,好像早就預計胖球要來的一樣。
胖球脫了外衣長褲,換上一條沙灘褲坐在池邊,端起一杯酒說:“我就不下水了,先敬湯米哥陸少光儀兄弟一杯吧。”
四人都乾了杯中酒,李光儀給大家續酒,陸賽武再次追問胖球晚上的事辦得怎樣。
“本來,辦的非常順利的,沒想到要收工的時候,遇到一個多管閒事的死撲街。”胖球端酒喝了一口說,“那死撲街很能打,片刻把我七八個人放倒了……。”
“知道人是誰嗎?”聽完胖球的描述,湯米沉吟一下說。
“不知道,不過江背村那撲街好像認識他。”胖球說。
“光儀,打電話打探一下市裡現在什麼情況。”湯米想了一下說,“胖子,做好要著草的打算,那小子可能是公人。”[注]
PS:著草就是跑路,公人就是公職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