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窮一點沒所謂,早晚有機會富起來。但是如果危校發生事故,帽子馬上就得摘了,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在豐雨季到來之前解決危校的事。
這是郭振聲心思,所以他又把話題扯回到危校的事上。
馬上拿出一筆錢,就是把邱永財放進榨油機去榨了也沒幾滴油水,立馬可以用的,就是那筆捐款。錢到位,維修馬上可以開始。要動用這筆錢,必須範思成點頭。郭振聲知道,只要這傢伙點頭,什麼僑聯什麼律師監督都沒所謂,他相信這小子有辦法應對。
範思成又不傻,郭振聲又繞回這個問題上,他就知道這位郭書記也在打那筆錢的主意,只不過,這老傢伙比招國培聰明,不在會上提出,而是找自己私下商量。事實上,如果招國培私下找他商量,他也肯這不會發火,不會商到大家撕破臉的地步。
“郭書記,我能有什麼辦法?招商我還有點手段,弄急錢我真的沒辦法啊。”範思成想了一下又道,“郭書記,要不,找信用社貸點?”
“唉,鎮府現在都欠信用社不少錢呢,怎麼可能還貸得到。”郭書記搖頭說。
在這個大建設時代,哪級政|府不欠銀行錢?哪個大公司不是跟銀行借錢做生意?
“信用社不借,找農行,農行不借找工行,堂堂一個行政機關難道還會跑他們的錢不行,難道他們不是在我們的治理之下的機構,難道他們不屬於這個國家的?”範思成很惱怒的道。
在過去,銀行是不敢不聽當地政|府招呼的,但隨著銀行業改革,銀行將成為獨立的機構,將以獨立法人形式出現的銀行是企業,所以漸漸就不那麼理會地方政|府的招呼了,也因為銀行的改革,“吃銀行”將會越來越吃不開。
“思成,危校維修加固已刻不容緩,現在必須馬上立刻拿一筆出來維修,否則可能會發生不可預估的後果。所有弄錢的辦法我都想過了,沒有一個辦法可以馬上拿得到錢的。除非,動用那筆錢。”郭振聲說。
“郭書記,如果你一定要動用那筆錢,可以,我打電話給馬來的捐款者,告訴他們讓他們另委監管人。總之一句說了,只要他們沒撤消對我的委託,我是不允許任何人動用一分錢用於其它地方。”範思成十分堅決的道。
“我們不是挪用,也不是要了他們的錢,我們借行不行?”郭振聲急了,想法火。
“借?借倒是可以考慮,只要保證這些錢不會用作他途,我肯定不會故意卡住的。郭書記,鎮裡需要借多少?借多久?”範思成當然也願意儘快解決危校的問題,如果錢只是借用的話他當然是願意的。
但是,有一個問題是,會不會老虎借豬呢?
老虎借豬就是有借無還,有去無回。郭振聲代表鎮委鎮政|府借一筆委託鎮裡保管的錢,範思成當然不好意思讓郭振聲或招國培寫借條,他們也不可能寫借條。所以,這錢借出去了,估計就難回來了。說白了,一直拖著不還範思成又能拿他們怎樣?
範思成優心忡忡,雙眉擰成了一堆。
“也不需要很多,當務之急要維護加固的兩座,大概有三十萬就可以了,其他三座問題並沒那麼嚴重,應該十來二十萬可以夠用,先借五十萬吧。”維修其實用不了這麼多錢,反正借塊是借,一萬也是借,郭振聲的意思是多借一點,可以靈活使用。
範思成側頭看著郭振聲的眼睛,發現這老傢伙雙眼清明,並沒有閃縮躲避,覺得他沒使什麼壞,於是說:“嗯,要修就乾脆了下全修了,這樣吧,我等會先打電話給陳馳邦說一聲再決定好嗎?”
錢是別人的,打電話說一聲也是合理的,所以,郭振聲也沒逼範思成馬上表態,點點頭表是同意。
範思成的怒火已平熄,郭振聲急需解決的問題也暫時找到了解決之道,所以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默。過了片刻,範思成掏煙給郭振聲敬了一支說:“郭書記沒什麼事了我就先過去了,龍溪河專案立項的事,麻煩郭書記催催。”
“好,好,我一定催催。”郭振聲笑著送範思成出門。
郭振聲吸完了手中的煙,給招國培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招國培今天也是肺都氣炸了,本來以來,憑藉自己是正職,是行政一把手的優勢可以狠狠的輾壓一下範思成,讓他丟臉服軟的。哪想到,竟然遇到一個不講官場規矩,完全不給講究上下尊卑的範思成,不僅沒讓對方服軟,反而讓自己大大的丟了一個面子。
雖然氣還沒訊息,但是郭振聲讓他過去,他還是得去的,畢竟人家是大班長。
“郭書記,您有什麼指示?”招國培進了郭振聲的辦公室一邊關門一邊說。
“呵呵,招鎮啊,我有什麼指示,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怎樣?還在生氣?年輕人嘛,火氣猛了一點,脾氣臭了一點,你是老同志了,不必跟他計較。”郭振聲勸道。
“郭書記,他可不是火氣猛 脾氣臭的問題,他這是犯上不尊,他是辱罵上司,目無尊長,沒一點兒領導的形象,簡直就是一個混社會的爛仔。”招國培恨恨的說道。
“哈哈,招鎮,沒這麼嚴肅,都是為了工作嘛,他只是發急了聲音有點大了,其實範思成這個並沒什麼的,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個好同志的嘛。”郭振聲見招國培還要跟他辯,連忙又道,“剛才我已和他談過,修危校的錢,他願意借給鎮府五十萬,不過,他要先打個電話給馬來那邊說一聲。”
“郭書記,我建議,將文教衛也劃給範思成分管。”招國培心裡非常不爽,他媽的,算什麼嘛,老子說提出他就拍著桌子罵,郭振聲跟他說就同意了,這分明是不把我們這鎮長放在眼裡嘛。
招國培故意忽略了郭振聲說的借字,他的心裡依然還是不爽得很,依然還在想著怎樣才能爭回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