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龔道年所說的那樣,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來雍平的水泥專案進入了死衚衕,唐俊等人已經黔驢技窮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反正三個人待在湘北這邊,除了武遠輝天天還在做無謂的努力之外,唐俊和龔道年兩人幾乎沒有事兒幹了,在這個時候因為陳焱的出現,龔道年恰好找到了這個人,而讓事情有了轉機。
約莫過了三四天,北山集團那邊來了訊息,說是願意繼續就投資的問題進行談判,這一次龔道年卻要把武遠輝給撇開,兩人又是一翻爭吵。
唐俊對武遠輝道:“武廠長,龔局也不是完全義氣用事,因為您是企業老闆的身份,而我們這一次和北山集團是代表ZF和他們接觸,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障水泥廠的合法權益!
我們的最終的目標是要引進大企業,吸納到大企業的資本,從而為我們本土雍平水泥廠找到一條裝置改造升級的活路!”
武遠輝盯著唐俊,又看了看龔道年,沉吟了好久才道:
“你們去吧,不過如果你們談判的方案不能讓我滿意,這個專案還是落地不了,一如當年陳辛想把我撇開搞水泥廠引進,他從縣長幹到縣委書記,一共在雍平待了六七年,還是成不了事兒!”
龔道年忍不住道:“我說你武遠輝就是嘴硬,你的廠子已經山窮水盡了,你以為我們過湘北來出這樣的苦差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給你們廠找一條路子出來?
說句實在話,我這個招商局長不一定要引進水泥廠才能有成績,現在產業轉移的這麼多,我們招商局在沿海努努力,想想辦法,一年招幾個億的投資那是手拿把攥,是不是?”
就這樣龔道年和唐俊兩人再一次去見了陳焱,而這一次見面還見了他們內部的高管,其中參與談判的高管之一的就是張定。
看到張定,唐俊忽然有所悟,敢情這麼多年跟進的專案,不僅武遠輝在其中有佈局,雍平縣招商局在其中也有佈局。
談判進行得比想象的要順利,主要是因為這個專案雙方已經談了十多年了,用陳北山的話來說,就這個水泥廠的事情,從他還剛剛嶄露頭角,公司還沒上市的時候就開始談了。
現在他已經功成名就,已經要考慮退休了,專案還沒有落地,這一次既然陳焱主動想要參與這個專案,那這個專案也該落地了。
雙方都知道對方的訴求,北山集團也知道雍平水泥廠的存在,所以對方表示願意給雍平水泥廠支付八千萬人民幣用於礦山開採權的轉讓。
另外,北山集團再投資1.2億用於裝置廠房的建設,當然,前提是需要雍平縣ZF給北山集團批至少一千畝的廠房土地,價格要最優惠。
唐俊把這個情況彙報給秦吉春,秦吉春拍板,可以以每畝五十塊錢的價格,相當於是送給北山集團一千畝地,雙方談判到這個地步,基本障礙全部沒有了。
唐俊把談判的情況向武遠輝說明,武遠輝也表示完全可以接受,然後就是關於礦山邊界的談判,細節的談判,這就不是唐俊能參與的了,雍平代表團派了三批人過來談。
北山集團這邊又安排了至少兩批人到雍平實地勘察,來來往往耗時一個多月,在這個期間武遠輝還專門返回了雍平一趟,而唐俊和龔道年硬是被死死的摁在湘北哪裡都不能去。
唐俊也罷了,反正他是秦吉春的秘書,他只對秦吉春一個人負責就行了,秦吉春讓他盯死在湘北,他就遵從領導的意思,死死的盯著這裡得了唄。
但是龔道年就不一樣了,龔道年在雍平是招商局的一把手,手底下人家可是領導著幾十號人的呢,現在他長期在外面出差,待在湘北這個鬼地方,天天不僅得不到尊重,而且還要受武遠輝的鳥氣。
而在招商局內部,他這個局長缺陷,那些本來屬於他的職權,現在全部旁落在幾個副局長手中,他心中哪裡能不急?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他來湘北已經超過三個月了,他一個招商局局長,親自盯一個專案三個月,這尼瑪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
龔道年盯到後面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有時候拽著唐俊喝酒,酒喝醉了就破口大罵,甚至連老秦他都罵:
“他媽的,老秦太狠了,他明顯是公報私仇啊!他就是對我不滿意才把我調離雍平,我離開雍平三個月,他大刀闊斧的改革開發區,等我回去之後,開發區可能跟我邊兒都沾不上了,你說這樣當領導的,怎麼讓我服氣?”
唐俊心想你龔道年委屈,我唐俊不就是跟著你們陪葬的嗎?自打進入了這個談判組之後,在雍平沒有待幾天就過湘北來了,現在住得連當地的方言都十分精通了,嘿!
“唐主任,我媽了秦吉春,你可以跟他彙報!我就是這個性子,心中怎麼想就怎麼說,愛憎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