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貨物,就交一文錢的稅嗎?”
“是戶部核准的。”歐陽倫道:“自古未聞有皇室做點生意,還要繳稅的。”
“只是太孫殿下新政,一視同仁。”
“我亦是遵紀守法之人,依律辦證,依法納稅,不敢有半分怠慢。”
朱允熞看著他。
歐陽倫拱手彎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朱允熞的目光,移向後方的官員,問道:“船上的貨物生意,你們都入股了,對吧?”
眾官員的神色,剎時間皆是一變再變。
當著歐陽倫的面,他們也不敢否認。
這時候跳船,歐陽倫又豈會放手?
不僅脫不了身,還會被一口咬死。
只好一個個低頭彎腰,沉默不語。
“交了一文錢的稅。”朱允熞沉吟道:“那就是說,這十幾船的貨物,總價值不過五文。”
“姑父做生意不容易,朝廷就花十文錢,將這批貨物都收購了吧。”
“來人,查封貨物,充入國庫。”
周圍護衛的錦衣衛,早已現身。
聽得命令,立時上前。
“豈慢。”歐陽倫出聲阻止,望向朱允熞道:“太孫殿下當真就不顧及天家顏面,骨肉親情嗎?”
朱允熞冷哼一聲,道:“市舶司的巡檢不過是八品小官,尚且知執法如山,鐵面無私。”
“孤身為太孫,監理國政,難道連他都不如嗎?”
“骨肉親情孤當然顧及,但國法在前,豈容私情?”
歐陽倫道:“太孫殿下,朝廷向堂堂公主家收商稅,自古未聞!”
“即令是布衣百姓,只要考取了功名,便可以免除一家老小的田地稅賦徭役。”
“種田如此,經商亦應當。”
“公主之家,竟然還要納商稅?簡直謬天下之大稽!”
他說話的嗓門越來越大,仿若自己理直而氣壯。
朱允熞只是冷冷看著他,道:“所以,你不服?”
“對!”歐陽倫道:“我不服!”
他雙眼通紅,望向朱允熞。
“你們呢?”朱允熞卻不理他,而是問他身旁的一眾官員。
“太孫殿下,向皇親國戚徵稅,千古未有,理應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