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忙活了幾日之後,一直是左眼跳的他,突然在小迷瞪了一陣後,竟然右眼開始狂跳起來。
用手比量著左右,然後嘀咕:“左跳財,右跳禍,我能有什麼禍事呢?”
正琢磨著呢,突然一個親信連滾帶爬的跑進來,還沒等萬慶員詢問什麼事呢,這個親信就大呼:“大人,錦衣衛進城啦。”
萬慶員就不樂意啦:“錦衣衛補缺是正常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個親信就將腦袋搖動的和撥浪鼓一般:“不是,這次進城的是錦衣衛指揮使趙興。”
“趙興,八興還能怎麼樣,我的同年楊大人——”然後冷汗猛的就下來了:“什麼?趙興,趙瘟神親自來啦?”
現在在東林裡,有防火防盜防趙興之說,他們對趙興的評價就是——趙瘟神,這傢伙和誰對上,誰絕對倒黴。
“快快,你就說我去地方巡視去了。”但轉念一想,這個藉口簡直就是心虛的表現,自己現在已經洗白了,還有東林同年同窗做後盾呼應,怕什麼。
於是立刻改口,對著身邊的小斯吩咐:“把我官服拿來,待我去見他。”但轉而又一想,自己去見趙興,就有了懼怕他個奸佞小人的意思了,沒來的掉了我這君子的身份。於是,就對抱過來官服的小斯道:“把官服送回去,在花廳給我沏壺好茶,我要吟詩作對。”
然後對站在一邊的管家吩咐:“把這些箱子搬回庫房,然後到門口看著,不管是誰,都不許進來打攪本官吟詩作對的雅興。”
面對大人如此淡定,如此不正眼看一眼,現在已經是權傾朝野炙手可熱的錦衣衛指揮使,那個親信真的打心眼裡讚一聲:“真君子也,真文士風骨,真是不畏權貴的好官——真不知道死活啊。”
這裡正讚歎呢,卻聽門外一串清脆的馬蹄聲響,然後一個聲音高呼:“萬慶員,你的事犯了,跟我錦衣衛緹騎走一趟。”
萬慶員這時候早就心神穩定,冷哼一聲,竟然悠然的提起筆,準備寫一幅正大光明的字。
門外那個親信官員冷哼一聲:“誣陷大臣,死罪,給我趕出去。”
結果沒有打鬥聲,那馬蹄就踢踏踢踏的走遠了。
萬慶員就冷哼一聲:“色厲內荏的一群小人,在正氣面前,就是這樣無所遁形。”於是,他改變了主意,提起筆,一揮而就,一幅‘浩然正氣’的大字就躍然紙上。
滿意,相當的滿意,這是自己平生最得意的一幅字了,明天去那個當鋪家,送給他,最起碼一千兩的潤筆是少不了啦。
正得意間,突然一陣馬蹄聲再次響起,那個親信和管家剛剛大吼呵斥,結果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錦衣衛辦差,阻擋者死。”然後就傳來了兩聲慘叫。
萬慶員一哆嗦,手中的筆掉到了那副浩然正氣上,自己差點尿了褲子。
剛剛癱倒在地,花廳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年輕的錦衣衛官員大聲的宣佈:“萬慶員,坐視流寇荼毒白石川,太平寨三千口被流寇屠殺一空,萬慶員,坐視同僚在白石川血戰而見死不救,使得錦衣衛一百將士全軍覆沒,使得七十士子被流寇擄掠。現在人證物證俱全,著,立刻斬首。”然後看了眼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的萬慶員:“萬慶員是吧。”
萬慶員就下意識的應承:“是本官。”
“驗明正身,砍了。”幾把繡春刀飛舞間,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貪官酷吏。